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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旭白拿着纸条和名片在露台站了很久,他觉得至少应该告诉乔斐这封信的存在。可是他又自私地想要将纸条撕了,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假装他们的生活里面早就没了何昊云。
他不让男孩知道还有人在惦记他,他只想一人独占乔斐,美其名曰称之为保护。
时旭白从窗户能看见卧室里坐着的乔斐,男孩窝在窗前的太妃椅上,怀里抱了一本小说,正看得津津有味。
正午的阳光刚好洒进窗户,把乔斐的轮廓衬托得温和柔软。
手里的薄薄的一张名片似乎有千斤重,时旭白已经将上面的号码打进了手机,但是又迟疑着删了,茫然地从窗户望着屋里的乔斐。
他觉得要是乔斐知道找来的复健师是谁,他应该也不愿意,毕竟他救了何昊云是为了能够永远离开他。
时旭白也并不想要欠着他什么,他不知道用什么还,也不知道还不还得起。
挣扎了很久,他最终还是把名片和纸条揉成了一团,塞进了自己的裤兜。
心里好像泛起一点类似于内疚的情绪,最后又被时旭白压了下去,放进了一个小箱子里面上了锁。
做完了这件事,时旭白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听见手机里吊儿郎当的声音后,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第73章
纪安到时旭白家里的时候乔斐正坐在钢琴凳上,两只纤细白嫩的脚没穿袜子踩在地下,左边的小腿紧紧缠了几圈纱布。
他换了拖鞋进屋,不由地感叹这双脚在跳了那么多年舞之后还是保护得那么好。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这孩子居然这么好看,若是真的打扮之后是能让人过目不忘的美人儿。
乔斐穿了件雪白的T恤,屋里没开空调,时旭白怕他冷,让他裹着一条白色毛绒毯子。他在毯子里面缩得小小的,看见纪安之后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打招呼。
白色适合他,纪安觉得其他颜色似乎都配不上他。
纪安记得乔斐在舞团的两年总是低着头,没什么人认识他,认识了也记不住,他好像特别想要消失在背景里面,也不怎么爱抬头。
可是现在他变了很多,眼睛里面没了落寞,取而代之的是一点泛着柔和色彩的光。
纪安在舞团当医疗师这么多年,看到过很多形形色色的群舞演员,他们都比那些首席和独舞们缺少那么一点自信,也可能当他们多了这份自信,当上首席也不是不可能。
第一次见到乔斐时,纪安隐隐觉得这孩子不是首席的料,他缺了一点狠劲儿,也没有啥自信。可是他现在却忽然觉得也许乔斐需要的不是什么在其他人身上合适的信心,他这份独特的孤寂就已经够了。
漂亮男孩儿终究是应该被人宠着的,当金丝雀未免太可惜。
“看够了?”时旭白挪到纪安的前面,不动声色地挡着他看乔斐的视线,向他挑起一边眉毛。
纪安呵了一声,拍拍时旭白的肩膀绕过他,调侃他这么护犊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
他只当乔斐是来时旭白家里做客的,毕竟时旭白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只说了要他过来给人看看伤,没说什么别的。
时旭白在他身后笑了笑,慢步跟了过去。
检查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纪安捏着乔斐小腿肚子说要是还想跳舞,得忍着疼做复健,最后说的和前面来过的三位复健师说的差不了多少。
“这两天自己按摩,时间越长越好,疼就忍着。”纪安给乔斐示范了一遍推拿的动作,“挺幸运的,没伤到韧带和滑膜,否则跳舞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以后还能不能跳舞要看你自己了,毕竟这不是我能控制的玩意儿。”纪安盘腿坐在地上,把乔斐的腿从膝盖到脚腕都捏了一遍,又板着他的脚来回推拉了几次。
乔斐没喊疼,可是双手紧紧抓着钢琴凳的边缘,指节泛着白,额头渗出细小的汗珠。
时旭白站得近了些,无声地伸手搭在乔斐肩膀上,低头看纪安工作。
纪安挑眉看了一眼时旭白搭在乔斐肩膀的手,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说,道:“淤血严重,按摩不能停,等个三到四周再开始慢慢恢复跳舞,这段时间要做理疗。开始跳舞的时候做半个小时热身,热身之前要热敷,跳完舞冰敷,记得住吗?”
信息量有点大,乔斐反应了一会,默默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仔细记下,最后点点头,说谢谢。
出门之前,纪安站在玄关,用他觉得乔斐听不见的声音问时旭白:“你俩什么关系啊?他怎么在你家?”
时旭白笑了:“我男朋友。”
纪安愣住,半晌才说:“行啊,真有你的。偷过来的还是直接抢的?”
没等时旭白回答,乔斐在客厅开了口,声音里面带着掩饰不住的自豪:“不是,我一直都是他的。”
时旭白看着纪安,表情写着你说话声太大不关我的事。
纪安渐渐明白过来,想笑但是还是憋住了,说了一句:“何家那位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肉没吃着,天鹅跟着人飞了。”
“行了,那就没我啥事儿了,我下个礼拜再回来,看看怎么帮他做拉伸。”
乔斐撑着双拐从客厅过来找时旭白,乖巧地朝纪安挥挥手,想说纪医生拜拜。
纪安转身刚要走,想起了什么,忽然间开口对乔斐说:“你那天在舞团撞上我,哭成那样敢情是为了他啊?我说怎么梨花带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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