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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芝看到这柄和以前别无二致的灵剑,终于舒了口气,忍着热浪走过去,摸摸八卦炉的炉耳,积极认错,“你炼得超棒!是我眼瞎,没有透过现象看到本质,错怪你了。”
八卦炉刨地面的铜制兽足这才消停,浑圆的肚子上,八卦图腾上流光一闪,满院子的火气都随着它一同隐没于无形,回到神符内。
戮云剑脱开金鞘,内里剑气从紫藤苑扫荡出去,须臾后剑芒收束回剑身,整柄长剑溢着莹莹神光。
它剑身微颤,围着紫藤苑转一圈,呼啸而起,朝着临光院深处一座殿宇射去。
宣芝追在戮云剑身后,大叫道:“哎哎!云倦,你要去哪里!”
巽阳峰的剑修赶来此处,还没看出个所以然,只见一道剑影从紫藤苑中射出,消失在了天际。众弟子忙调转灵剑,跟着往临光院山岳深处跑,想要见识神剑风采。
在这期间又有灼云院的器修跑来凑热闹,一连串的尾巴从临光院上空呼啸划过,半途被一只尖啸着冲天而起的巨大孔雀妖影挡住。
孔雀妖影色彩斑斓,羽毛上的眼状斑纹晃得人晕头转向,鸟喙比剑还利,笃笃笃地对着闯入临光院的剑修器修一通乱啄。
颜印脑门上被啄出个大包,没好气地叫骂道:“裴故,你干什么!能不能管管你的鸟了!”
裴故施施然从屋廊下走出来,扬声道:“你们一大群剑修招呼都不打一声闯进来,还有理了?”
“裴师兄,临光院有宝剑出世,我们就是来看个热闹嘛。”有剑修讨饶道。
也有器修疑惑不解,“你们临光院何时开始炼器了?炼制如此等阶的灵剑是需要事先向宗门汇报的。”
宣芝隐约听到后方的喧哗,暂时顾及不上,只忙着追她的师姐夫。
戮云剑从未散的火烧云中穿行而过,留下一道横劈天幕的剑痕,剑尖忽然往下一压,朝着一处设有禁制结界的殿宇射去。
那是,治疗师姐的殿宇。
宣芝眼中带着惊异,眼见戮云剑和殿宇外的结界碰撞了一下,裴紫英从殿中走出来,与上空悬停的长剑相望。
戮云剑被结界挡在外面,收敛了锋芒,只是静静悬在半空。
宣芝落入殿中,对朝她投来询问眼神的裴紫英解释,“是云倦的本体,我将它投入炉中重新修复了,它一出炉便急驰向这里,可能是感应到师姐。”
裴紫英沉吟片刻,挥手撤去禁制,长剑从半空落下,插入殿前石阶上。
长剑雪白的剑身轻轻一荡,轻柔的剑风往殿内掠过,撩起阵法中央垂挂的床幔。
宣芝从掀起的轻纱下看到施念念微扬起的一缕发丝,片刻后,青丝落回沉睡的人肩上,剑气回转一圈退出殿外没入剑身,灵剑安静下来。
裴紫英叹息一声,“就由它在此吧。”
日落后,宣芝才回去紫藤苑,跑来看热闹的同门弟子都被孔雀毫不留情地啄回了老家,临光院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静。
宣芝手里捻着几片赤红的枫叶,心情很好,入门时看到廊下坐着的身影,她眼睛倏然一亮,喊道:“申屠桃。”
申屠桃单手托腮转眸看过来,微弱烛光映照在他眼里,盈盈笑道:“你看上去很开心。”
宣芝足尖轻点,身姿轻盈地跨过了从院门到廊下这一小段距离,在木几另一端落座,噼里啪啦地将今日的事说了,最后问道:“戮云剑会有这样的反应,是不是说明云倦的灵还在?”
申屠桃长眉微挑,“如此看来,他应是有些灵识或是记忆残留。”
这段时日以来,申屠桃都是这般,时不时冒出来和宣芝说两句话,陪她一会儿又消失不见,行踪飘忽不定,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鬼帝陛下身上终于没了天规约束,像是撒了缰绳的哈士奇,来无影去无踪,但他比哈士奇好一点的是,他会三不五时回来在她这里露一露脸,表示自己没走丢。
这个念头一旦在宣芝脑海里成型,便甩也甩不掉,每次看到申屠桃出现,她都会联想到在外撒够欢了回来喝水的傻狗。
宣芝在廊下煮了茶,给鬼帝陛下倒了一杯。
申屠桃接过去一口饮尽,又自己续上一杯。
宣芝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申屠桃不明就里地看向她,红瞳中带着疑惑,“笑什么?”
“没……”宣芝笑得连话都说不全,眼眸弯成一双好看的月牙,眼角沁出的湿意在烛光下亮晶晶地忽闪,勾得人心中微痒。
申屠桃凝眉盯着她,喉结滑动,又饮了半杯茶也压不住喉中干渴。
他白如冷玉的手指微动,一朵粉白的桃花出现在指尖,在宣芝笑得最开心时,猝然伸长手臂将人揽进怀里,指尖探入她口中,将桃花压在了她柔软的舌尖上。
宣芝的笑声戛然而止,瞪大眼睛,立即闭上嘴巴,反倒将他的手指含得更深。
软而湿热的触感闪电般地传递入他的感官,申屠桃手腕轻轻一颤,两个人都不由愣住了。
与此同时,宣芝心里那点小念头毫无保留地暴露给了桃花的主人,申屠桃就像被迎面刮了一股寒风,荡漾的心绪瞬间冻结。
他的表情从怔愣,再到蹙眉,最后恼羞成怒,抽出手指掐住她的脸颊,恶狠狠道:“狗?你竟然将孤想象成狗?”
宣芝目光闪烁,透出浓浓心虚:“……狗、狗狗多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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