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有了陈念恩, 一切都不一样了。
    陈念恩明天又要去赶行程了，说实话, 杨筝心里很舍不得。
    她怕陈念恩一走，脑海里就满是沈自山的音容，就满是牵绊和思念。
    她们在冷风里看了一场不算盛大的烟花秀。
    离开时, 陈念恩把杨筝牵得更紧了。
    翌日清晨，小徐很早就等在楼下, 王姐环着胳膊坐在副驾驶，冷眼看着陈念恩下楼的身影。
    小徐热络地跟杨筝打招呼, 杨筝笑着回应了。王姐也朝她颔首示意，杨筝应了。
    陈念恩坐上车后，视线还是落在杨筝身上。她看见杨筝朝她挥手，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这笑容不是发自内心的，陈念恩知道。
    车开到临安机场，陈念恩转乘飞机去庆城。
    游导就给了她半天时间调整，陈念恩刚到酒店就发了条报平安的短信给杨筝，杨筝叮嘱了她几句，陈念恩一一应了。
    下午游导带着陈念恩疯狂赶进度。
    今天拍的是主角的回忆片段，高考完的沈豫被告知警察父亲牺牲在缉毒岗位，她站在父亲的墓碑前泣不成声。
    经过《懿仁太后》的淬炼，陈念恩的演技有了质的提升。
    这个片段她仔细揣摩过，沈豫的性格和她差不多，都是比较要强那种，不爱在别人面前掉眼泪。
    十七八的女孩，在父亲战友的簇拥下，在亲友怜悯的目光下，强撑着保持镇静，镇静到让人心疼。
    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她一直在擦眼泪。
    游导在镜头里看着，有点感慨，觉得自己捡到了宝。
    剧本里的这段只写了“沈豫哭了”，陈念恩能这样表演，说明是用了心的。
    游导满意地喊了声过。
    陈念恩还沉浸在氛围里，一直揉着眼睛。
    镜头拍的是夏天，陈念恩只穿了件白衬衣。小徐拿着羽绒服从人堆里冲了出来，赶忙给陈念恩披上。
    “拍好了，别哭了!”小徐说。
    “我是冷的，太冷了。”陈念恩嘴硬。
    陈老爷子是老一辈军人，打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经常给她讲先烈英雄的事迹。以至于陈念恩成年后看到军警牺牲的消息还是会心痛。
    游导的这部片子建立在事实基础上，陈念恩每次想到这个，内心都要有所动容。
    陈念恩下场休息，抱着暖手宝看新女二号表演。
    新来的女二号叫李楠心，是个实力派，戏红人不红那种。她在电影里演一个从少女时代就失足落入毒、窝的女人，名字叫翁虹。
    沈豫能打入内部很大程度因为她。
    翁虹站在理发店门口，风情万种的迎来了留着小平头开着哈雷摩托的贩子。
    表面上两人是搭头，实际是送货，货品经过翁虹这里销往寻常人家，导致一个又一个家庭破碎。
    她和小平头平时碰都不碰这种东西。
    第三场，陈念恩换了不良少女的打扮，跟着混子去理发店找事。
    翁虹是个还有一丝良知的人，她看着这群十七八的孩子，笑了笑，希望能把他们劝走。
    混子们本来就是道听途说，翁虹说没有，也就走了。倒是沈豫中途折了回来，跟翁虹说自己想赚钱。
    翁虹抽着烟，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笑了笑，没说一句话。
    被冷处理的沈豫又搭上了平头的船，平头知道她是这个街上有名的女痞子，没给女她什么大事做。
    游导找的是庆城下边一个很小的乡镇，镇子上的设施还停留在上世纪九十年代。
    镜头里，打扮新潮的沈豫，站在理发店门口接了小平头的烟。
    应导演要求，陈念恩真的吸了两口，吐出白烟。王姐上前打了招呼，希望导演留一段花絮，好帮陈念恩澄清。
    导演一喊过，陈念恩咳嗽得眼泪都出来了。
    尼古丁的味道刺激着鼻腔，陈念恩除了难受和眩晕，其他什么都没感受到。
    杨筝说解压，解压个屁。
    小徐又是递茶又是递纸巾，心疼都写在眼里。
    拍完这场，天差不多黑了。
    陈念恩裹着大羽绒服看了下今天的成果，还挺满意的。
    回了酒店，也没吃晚饭，倒头就睡。将近十二点时醒了一次，看到了杨筝的消息。
    杨筝发的是张微博热搜的截图。
    “陈念恩抽烟”
    陈念恩心里一惊，连忙回复道:“这是拍的电影，不知道谁恶意发到了网上。”
    杨筝回的很快:“我知道，谁大冬天穿这么清凉。我只是好奇，这个热搜你们为什么不撤。”
    杨筝看到这条热搜时也惊了一下，就是因为她知道陈念恩不抽烟，才这么好奇这个热搜会挂在榜上。
    陈念恩思索了一下，大概猜出了王姐想干什么。
    给新电影炒热度呗，肯定有花絮。在热搜挂个几小时再澄清，发酵一下，人和电影流量都能多一大截。
    陈念恩给杨筝打了个电话。
    “应该是给新电影炒热度，挂个几小时就澄清了。”陈念恩靠着枕头，温声道:“别担心。”
    电话那头的杨筝正裹着披肩站在窗边，看闪烁的霓虹灯，白凉粉这只傻柴依偎着她睡着了，白凉团坐在窗台上看她。
    “我知道了。你快点休息吧。”杨筝低低道。
    陈念恩舍不得挂断电话，夜深了，那么寂静，陈念恩甚至能隔着电话，听到杨筝浅浅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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