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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来算去今天腰疼哪里能怪罪姿势,追根究底还是因为眼前这人要得太猛。
困意被打散后没那么容易聚拢,闻雁书阖上眼半晌,连埋怨带反思想了很多,随后重新睁眼,看向郑乘衍搭在扶手上的右手。
他用指头轻描对方无名指婚戒上的纹路,郑乘衍压根没睡熟,手腕一翻扣住了他的手,掀开眼皮和他对视:“怎么了?”
闻雁书透过座椅之间的缝隙往后瞧一眼,后排的姜尔正戴着眼罩歪在U型枕上打盹儿,他扳回身子,说:“我在床上有时可能会不太专心。”
郑乘衍问:“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下次弄狠一点?”
闻雁书扯了扯郑乘衍的手指,阻止他扰乱自己的思维,毕竟对方擅长一心二用在稳过课程考试的同时还能自学法语,而他必须一门心思放在同一件事上不得走神:“做爱对我来说不单是享受和放纵,我还要从当中找创作灵感,虽然这种想法很卑劣——”
“哪里卑劣?”郑乘衍没忍住再次打断他,“雁书,你不要把自己与别人稍有些不同的行为当成错误归类。”
闻雁书兀然想到裴炀劝他不要被母亲扭曲了感情观,此时郑乘衍也在纠正他的想法,他摊平手掌,让对方修长的五指穿插进自己的指缝间:“我前段时间灵感匮乏,因为有些事情没体验过,所以我一开始是抱着找灵感的心态和你做爱的。”
在法留过学的人,大概是思想受过浪漫熏陶,谈及这种词汇也没有丝毫粗俗,郑乘衍很喜欢看闻雁书端着正经的面孔说一些与之违和的言辞,他反问:“那你找足灵感之后就不和我做了吗?”
闻雁书微怔,他都跟郑乘衍勾上第三第四回天雷地火了,也验证裴炀言之虽粗鄙但有理了,哪有可能还傻到认为和郑乘衍滚床单纯粹是为了汲取灵感:“不是啊。”
“那你刚才不会是在认错吧?”
这次闻雁书没吭声,郑乘衍便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又好笑又心疼,没告诉对方当他窥见配方本里自己的名字被反复书写时有多高兴,怎么会为自己成为闻雁书故事中浓墨重彩的一笔而生气:“你以后想体验什么就跟我说,我们一起去做,我说了,我又不会嫌你烦。”
闻雁书点点头,舷窗外流云游走,他无心欣赏,因为在郑乘衍眼中已经看见了全部。
揉在掌间的指头覆着薄茧,是郑乘衍那天为他做香水瓶时留下的,闻雁书蹭了蹭,说:“男朋友,我想吃你剥的小龙虾。”
郑乘衍没得到梦寐不忘的一个亲密称呼,明明领证两年多却还被降级,要气死了。
回到国内已是翌日中午,头一次出差同归,双方各拖一只行李箱停在家门前时都感到挺奇妙。
郑乘衍掏钥匙开门,说:“你猜摩卡先扑谁。”
闻雁书看了看郑乘衍手里那袋子小龙虾,说:“你吧,你拎着吃的。”
结果进了屋,哪有摩卡的身影,闻雁书上楼回房,才发现摩卡趴在他的飘窗上睡觉。
他靠近蹲下,冲猫耳朵吹了吹,没把它惊醒,便将手罩在摩卡脑袋搓了两下。
行李箱摊在床边,闻雁书不收拾衣物,也不整理工作用的资料,先把捂在暗层的香水瓶摸出来放进床头柜。
刚放好,郑乘衍拎着那条洗干净的白色飘带给他送过来,闻雁书毛病越来越多,以前看到领带夹便胸口疼,现在看到这根带子就小腹酸胀:“你怎么不直接扔了?”
“玩儿一件丢一件多浪费。”郑乘衍越过他肩膀看到了飘窗上的摩卡,“它还真往你屋里跑了?以前它总趁我不在家跑我床上打滚儿,现在我枕头上都找不见它的毛发了。”
闻雁书随手将飘带搁床尾榻上:“是因为李阿姨帮你洗过枕巾床单。”
“是么,”郑乘衍倚在门边看闻雁书归整行李,“那我的床收拾干净了,你今晚要不要搬过来?”
闻雁书才发觉郑乘衍又给他下套,他停下手中动作,不知在矜持个什么劲儿:“我认床,估计半夜又跑回这屋了。”
郑乘衍挺爽快:“那把摩卡赶出去,我搬过来。”
闻雁书不忍想起昨天早上差点赶不上航班的糗样儿,幸好姜尔也睡过了头,不然他在徒弟面前抬不起脸做人:“我不想每天上班迟到。”
原来是为这个,郑乘衍无奈道:“你把我当什么了?”
室内一时寂静,床尾堆积几件正待丢进洗衣机的衣物,闻雁书把清空的行李箱合上拉链,然后起身走到郑乘衍面前。
就像每次采风轻轻触碰观察的植物,闻雁书伸出指头在郑乘衍交叉横抱在胸前的小臂上划拉一下,也学对方的暗号:“开门。”
那双手臂松开了,闻雁书未等郑乘衍投出疑问便张手环住了他的腰,下巴搭在对方肩上,仿佛这样说话可以轻易避开和郑乘衍的对视,也就不用看到对方被自己拒绝时明明低落却还要装大度:“我这些年习惯一个人睡了,突然改变习性会很难适应,你给我点时间。”
郑乘衍没他所想的大度,但也没那么不近人情,毕竟闻雁书主动投怀的机会很少,他有些心软:“给你两天时间。”
他本意是给闻雁书两天时间考虑,谁料闻雁书误会得彻底,环在他腰间的手臂一松,抱起床尾的衣物要扔洗衣机去:“那我周末两天到你那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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