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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震白没想这样做的,至少,在他发现林真有了彻底与他一刀两断的心思之前,他是从未打算这么做的。
如果李震白这时候有更多的时间,更平静的心态,来分析他刚才的所作所为。
那么,他会发现自己刚才慌了,这种做法完全是慌不择路的最糟糕选择,而在他成年后,就几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林真才二十四岁,比他小了整整八岁,比他弟弟还要小两岁,李震白能够对到处惹事的李正箫宽容、厚待,甚至是慈爱,但对林真却向来是苛刻的、严厉的。
因为,他在李正箫面前扮演的是一个令人尊重的长者,而在林真面前,他是一个索取者,甚至可以形容为掠夺者。
李震白遇见过很多人,从未心有所系,就算是对待家人,也是责任感大于亲情,他觉得自己天生感情淡漠,而他对于林真的那种极度的渴望,被他归结为长久自持、压抑后的迸发,是一种平淡生活的调剂,在他产生那些异样的心思时。
他没约束自己,反而他决定纵容自己,任性一次,把林真作为自己承受重担的奖励。
反正林真是喜欢自己的,就算他不能欣然接受,也不会狠下心来彻底拒绝甚至远离。
可就在刚才,李震白发现他可能错了,林真眼睛里的失望和决绝,让他完全忘记了作为猎人必须遵守的原则:「谨慎靠近、步步为营」。
他犯了重要的错误,现在,他将承受代价。
过了不知道多久,窗外天边的夕阳坠落得只剩下小半边,鳞状的火烧云整整蔓延了大半个天空,是无法人为的壮丽景象。
林真的半边脸被晚霞映红,那只本是纯黑色的瞳孔里像有团絮状的火焰,随着他的感情波动而燃烧震荡。
度过最初的情感冲击,林真的意识渐渐回笼,他的目光由李震白手里的那本书,来到对方的脸上。
他双眼微眯,像是近视眼的人在竭力看清眼前的事物,继而林真露出了一种表情,这很难用语句来形容。
如果一定要把它诉诸为具体的可理解的词汇,那么它是疑惑、恍然、了悟、自嘲、沮丧、失望和愤怒。
林真双唇微启:“怪不得……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李震白心头一颤,“我可以解释。”
林真笑了笑:“解释什么呢,解释你因为知道了我喜欢你,为了李家的稳定,而刻意苛待我以达到让我对你死心的目的吗?”
李震白眉头紧皱:“这是没有的事。”
林真没在意他怎么解释,继续道:“那么,在你对我产生兴趣后……哦,是对我的身体产生兴趣后,你之所以会肆无忌惮的那样对我,完全不尊重我,难道不也是因为你知道我喜欢你而有恃无恐吗?”
“林真!”李震白盯着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真垂下眸子,向他伸手:“把书还给我。”
李震白手指抓紧了书脊,眉头紧皱:“林真,我想我们都应该冷静一下。”
林真摇头:“我不想冷静,把书还我!”
李震白说:“你已经把它送给我了。”
终于,林真抬眸看向了他,李震白这才发现,林真的双眼都红了,眼瞳上是一层极力隐忍的水光。
李震白一怔,一滴眼泪顺着林真脸颊流下,他张开嘴大喊:“把书还给我!”
李震白从没见过林真这样的表情,哪怕是之前在他面前流泪时,林真也从未如此面露脆弱和绝望过,他下意识将手里的书往前递了一下,林真就一把抢过书,拿在手里,没给李震白任何阻止的机会,当着他的面一把将封面和写了字的扉页全都扯了下来,然后快速撕成碎片,连同书剩下的部分一起重重掷在地上。
李震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被撕碎的书页,隐约有了什么极重要的东西被毁掉的感觉,心中一恸,抬头看向林真:“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林真却没说话,他只是冷淡地看了李震白一眼,然后踩着那些破碎的书页,绕过李震白高大的身躯,走向办公室门口。
“你要去哪?”李震白转身问他。
林真回头跟他笑了一下,说:“我累了,想回家。”说完,他就走到办公室门前,握住把手,往下一压,像个游魂一样离开了这里。
李震白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想:“回家?哪里是他的家呢。”直到心里飘过这个念头时,他的心脏才突然紧紧抽痛了一下,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林真他……没有家……
……
林真和李正箫的婚离得很快,不是因为李震白终于同意并推进了这件事,而是因为在他们那次见面之后的第二天,李家二子即将离婚的消息就充斥了门户网站的新闻版面,并且在当天晚些时候,林真接受了媒体的电话采访,表示此事为真,离婚原因则为性格不合,并表示和平分手,不涉及任何纠纷。
「性格不合」几乎是离婚原因中最常出现的一个词,简简单单四个字极其容易让人产生各种联想。
一时间网上各种说法纷纭,甚至还出来数个「知情人」爆各种料,要么说李正箫婚内出轨,林真忍无可忍才离婚,要么说林真和一个神秘富商勾搭上了,给自己老公戴了绿帽子,这才被李家扫地出门等等。
眼看着越传越难听,得知消息的李震白沉着脸安排人往下压消息,同时电话联系了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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