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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还是不松手。
    林真看着他,李震白用额头顶着他的额头:“我想和你一起上去。”
    林真摇头,坚决地推开他,“同楼层都是团队里的熟人,被看见不好。”
    闻言,揽在腰上的手渐渐松开,林真垂下眼皮:“我走了……”
    说完,他抱着鲜花,连再见都没说,推开车门就下了车,快步进了酒店大门。
    ……
    回到房间后,林真快速冲了个澡,然后花了一点时间整理了一下白天拿到的资料,之后就准备关灯睡觉。
    就在这时,房间门铃突然响了,林真意外地下了床,走到门口,问了声:“谁啊?”
    门外模糊的声音答道:“外卖!”
    林真怔了一下后,迅速打开门锁,拉开门,将门口站着的人一把拉进房间内,然后又立刻锁上门。
    “你疯了?”林真愕然地看着面前穿着黑色T恤、头戴鸭舌帽的李震白。
    李震白抬起头摘掉帽子,他的头发还有点湿,显然也是刚刚匆匆冲过澡,他目光在穿着半袖短裤睡衣的林真身上快速一扫而过,然后无奈似的转头笑了一下,声音有点沙哑:“你这样让我很难思考。”
    林真低头看了眼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还是去柜子里找个件睡袍套上,之后双手抱胸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李震白转头回来,目光从上到下,一路掠过,最后停留在对方的小腿和脚踝上。
    林真干脆回到床上,靠坐在床头,用被子把自己下半身盖好,然后抬眼看对方。
    李震白露出可惜的神情,「啧」了一声道:“我过来,是非常想在今晚送你一件礼物。”
    林真想到了过去某次的经历,目光倏地往他身下扫了一眼,继而有些受不了地道:“这么晚了,你还能有心思……”
    李震白从身后拿出一个用软纸包好的四四方方的东西,林真目光很快凝住在了上面,他表情一下子僵硬起来,眼中隐隐有了泪光。很显然,他已经猜到这是什么了。
    李震白拿开手里的东西,低头看了眼自己,意有所指地笑道:“这个你喜欢的话今晚也送你玩。”
    林真的反应是一下子掀开被,跳下床,扑到他身上……拿走了他手里的东西。
    他几乎是用一种虔诚的动作,来一点点解开一层层的包装纸,当里面的东西渐渐露出全貌时,林真哭了。
    他蹲下身体,脸埋在膝盖,肩膀轻轻颤动,无声地哭泣着。
    李震白走到他面前,连着他,带他手里的那幅画,一起抱着,自己坐到床上,让他坐到自己腿上。
    沉默无声的流泪比大声哭泣还来得让人动容,李震白让他头埋在自己颈窝,轻轻来回晃动,嘴里低声呢喃哄劝着:“哭出来就好了,宝贝,你受苦了,大哥好心疼,心里难受的话,就跟大哥说说好不好?”
    林真抬起头,泪眼婆娑地与他对视了一眼,然后猛地低下头,张嘴在李震白肩膀上隔着衣服狠狠咬了一口。
    李震白闷哼了一声,显然很疼,但并没阻止他,反倒伸手在对方后脑勺连着颈背反复摩挲,身体还在继续轻轻晃动,反复呢喃着:“宝贝乖,宝贝乖……”
    林真抬头单手揽住李震白的脖颈,李震白帮他把单手拿着的画扶好,另一只手扶在他的颈后,轻声问他:“怎么了?”
    林真的脸上都是泪,眼眶鼻尖都是红的,明明应该是很狼狈的样子,却有分外地楚楚动人,尽管已经很熟悉这张脸了,李震白见到他时,还是会偶尔失神。
    林真仰头看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他氤氲的眸子里被泪水洗的澄澈明亮,更能让人看清他眼中的悲伤,他哽咽着说:“他们对我不好。”
    李震白知道他说的是谁,手臂更加揽紧他,林真的眼泪流得他心发慌,这种感觉让他很陌生,他思绪繁杂,嘴里胡乱哄劝着:“是他们眼瞎,你这么好,这么招人心疼,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还能对你不好呢。”
    林真又说:“你对我也不好。”
    李震白的注意力马上回到眼前,把脑子里的那些想法推到后面,把林真抱得更紧了,咬了咬牙道:“是我以前眼瞎!”
    李震白不知道林真对这个回答是否满意,观察着对方的神情,林真又把脸埋回他颈窝,在同一处又一次狠狠咬了一口,李震白嘶了一声,等待对方发泄完,这才揽着他,让他躺到床上,自己则躺在他身边,低声劝慰道:“宝贝,哭累了吧,我们躺一会儿。”
    见林真乖巧地躺下,李震白松了口气,也躺到身侧,帮他擎着那幅画,由着他看,自己的目光也放在上面,轻声道:“阿姨画得真好。”
    林真伸手在这幅画上轻轻触摸,他哭得声音有些嘶哑:“这幅画叫《过年》,画的是我和林率拜年要红包的场景,这是妈妈的自己留着的私作,并没打算展览或者出售。”
    “这幅画画幅比正常小很多,是因为做过裁剪,最开始的版本外面还有一圈家里过年的布置。
    因为是画了玩的,所以我和林率就挂在房间墙壁上,没太当回事,后来家里有阵子闹老鼠,给咬了一个洞,才裁剪掉一部分重新裱起来,好好放起来,没再挂过。”
    “没想到,这成了我手里唯一能留下的妈妈的作品,后来父亲把这幅画也卖了,我去找过买家,想高价买回来,对方却怎么都不肯,我只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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