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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打的,程易忍不住挪开了视线。
打了几拳来着?程易忍不住想,为什么下手会这么重?为什么裴乐不躲?
又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压根儿就给人留思考的时间,也没有任何心思去寻找更好的解决办法。
程易转身,闭眼再睁开,眼中只剩下了无数的冷硬和不近人情,被子在拉扯中掉到了地上,枕头也好不到哪儿去,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那个被红布包裹起来的平安符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
“裴乐,我不喜欢你。”
“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程易看不到裴乐的表情,他不敢回头,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他自己都感到害怕。
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微风吹乱了程易的头发,寂静无声。
过了许久,程易依然懦弱的维护着自己的绝情。
“裴乐你说话!”
声音大一点儿,能让他感觉到自己是对的。
“说什么?”裴乐嘶哑的响起,落在程易耳朵里似乎是包含了无尽的痛苦。
“我让你走。”程易说,“不要再回来了。”
多绝情啊,太绝情了,比灭绝师太都绝。
他一个当哥的到底为什么会说出来这种话?
有那么一个瞬间,程易心里是后悔的,他后悔揍裴乐,更后悔他说的那句让裴乐走。
但或许,人都喜欢在最亲近的人面前爆发出所有的多坏脾气,他渴望某种感情能安慰他,能理解他,甚至能救赎他。
趋利避害是本能,自私自利是常态。
程易想着,自私了那么久,就无私一回又能怎么样呢?
是啊,能怎么样呢?
无非就是深渊之中多了一个连稻草都抓不住的人,也不是吧,是他自己放弃了。
“哥,你不要我了。”裴乐问。
程易的身体变得僵硬,紧绷的肌肉让他嗓子发干发涩,刚才那么理直气壮的话就这么被裴乐堵了回来。
不是问句。
裴乐简单的陈述了程易话里所包含的事实。
“是,”程易闭眼,“我不要你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程易心里一阵酸涩,但基于他那颗想无私一下的心,他却是连动作都不敢有的。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吧,一辈子都头吵个没完,但有的人呢,一年到头也吵不上一次,吵架这种事情或许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理解,吵架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往往伤别人心的同时也伤自己的心,程易以前不懂,因为他一般不吵架,都靠拳头说话,然而今天他猝不及防的就懂了,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程易不敢动,裴乐也没动。
那种僵硬的感觉越来越深,越来越浓,也越来越让人厌恶。
“如果你不走,我就走了。”程易冷硬道。
“我走,”裴乐的声音里透露出一股死寂,“这本来就是你的家。”
从现在开始,两个人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裴乐起身,佝偻着身子从程易面前经过,双方谁都没在说话,他们剧烈的完成了分割,平静的接受了现实。
裴乐走到门口停了一下,接着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非常贴心的帮程易关好了门。
而程易盯着那扇门看了很久才脱力般的倒了下去,正好,他眯着的双眼看到了那一抹红色的平安符。
程易伸手,把平安符抓进了手里。
转眼又是半个月,有好几天没出现的光头强又出现在了程易眼前。
红光满面,一脸奸笑,看得程易头疼不已。
“强哥,最近这么闲?”程易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毫无生气。
“程老弟,”光头强依然笑呵呵的,“几天不见,别来无恙啊。”
程易叹了口气,心说你看老子像别来无恙的样吗?
胡子拉碴,脸色疲惫,眼睛还多了个非常自然的烟熏妆,光头强说这话都不够他亏心的。
“嗯,”程易说,“五万的事儿别说了,我没兴趣。”
光头强勾了个凳子过来坐下,说:“程老弟,我第一次见人跟钱过不去。”
从那天过后,裴乐就消失了,两个人之间的联系是裴乐主动给程易发了一条微信,大意是他的东西可以直接扔了。
程易盯着微信看了很久,没回,裴乐的东西他也没动。
“我也第一次见人这么跟自己过不去,”程易说,“天色暗了,强哥回吧,我就不送了。”
“你就不再想想?”光头强不死心的问。
“想什么呢?”程易笑了笑,“想到底是谁让你这么执着一直纠缠我?还是想到底是哪个仇人非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刚开始我不确定,现在已经非常确定了,你们这是设了个鸿门宴想要我的命吧。”
然而,世界上恨到他如此地步的,程易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
裴乐的事情解决后,不知道能不能说是解决,不过程易认为已经是解决了,那种情况下,反抗就等于拒绝,更何况他还说了那些词不达意的话,只要裴乐这人还要点儿脸,他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一想到这儿,程易干脆自暴自弃了。
不得不说这种摆烂的想法确实让人轻松,白伊准确无误的抓住了程易心里的弱点来了一顿输出把程易直接逼到了无赖那一个行列,流氓和无赖的本质区别在程易身上展现得是淋漓尽致,他反客为主恰如其分的捏住了白伊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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