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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伊平静的看着程易问道:“然后呢?”
    沉默片刻程易答:“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就算是还没还清我也不打算还了,我曾经答应过于阿姨供你读到大学毕业,我做到了,白伊,有的事情你未免太过贪心,你想永远捏着别人的把柄来满足自己的目的,这是不可能的事。”
    程易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的去解决这件事,并且最好能彻底解决,虽然以他对白伊的了解彻底解决这四个字几乎不可能存在,但是解决事情总得一步一步来才行。
    他想在裴乐面前坦白自己的过去,这些事情横亘在他和裴乐之间总让他觉得是不是因为这些欺瞒而对裴乐不太公平,即使裴乐从来没问过,除了上次的微信事件也从未在程易面前提起过白伊这个人。
    裴乐不在乎吗?程易想,怎么可能呢?这个世界上应该没人会比裴乐更在乎白伊这个人的存在,裴乐不问只是因为他数次的逃避而产生的必然结果,简单来说就是,裴乐不问,只是因为程易不想说。
    对面的白伊笑了笑,这个时候程易才发现白伊的脸色不是很好,偏蜡黄,但他没多问。
    “我明白你的意思,”白伊说,“你想重新回到人间做人程易,但是你不想想,你原本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丧失了做人的资格,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想走出来,你不怕我父母死不瞑目吗?”
    桌上的柠檬水程易没动过,他不喜欢喝这个东西,买只是因为他感觉就这么待在这儿很不好意思。
    杯子底部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存在了一片水渍,杯身上的水珠还在不断的下落,在杯子上面留下一道一道的痕迹。
    只要是存在过,就一定会有痕迹,哪怕一会儿这杯柠檬水被谁喝了或者是被谁扔了,桌子上的水渍也被人打扫干净了,但程易看到了就是看到了,看到了就表明他能证明那些痕迹的存在,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如果白叔叔和于阿姨还在,我愿意当牛做马报答他们的恩情,供你读书我义不容辞,给他们养老送终我也决不逃避,”程易淡淡的看了一眼白伊,“可是他们不在了,这份恩情我只有下辈子再偿还给他们……”
    程易扯了扯嘴角,“我完全可以这么说,因为他们都死了,还不还的他们也管不了我,即使我答应于阿姨供你读书,但就算在她离世之后出尔反尔又怎么样呢?你用你父母的死来逼我,我就可以根本不拿他们的死当回事,你以为用他们的命就能挟持我一辈子吗?白伊,你似乎没认清一个事实——你父母已经死了,死很多年了,他们现在连你都管不了,又怎么会有时间来怪罪我?”
    白伊盯着程易,眸色逐渐阴沉,忽而,他又笑了起来。
    他说:“程易,你运气真好,就你这种人都有人想着拉你一把,你明明是害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但在别人面前却又装得那么无辜,你就应该一辈子待在肮脏的臭水沟里,却偏偏痴心妄想能有个人把你拽出来,我提醒你一下,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个杀人凶手,进去七年都算是便宜你了,早在二十多年前你就应该和你父母一起死在那片湖里。”
    “你用杀人凶手的钱不也用得挺好的吗?”程易平静反问,“你运气也很好,杀害你父母的杀人凶手居然没在第一时间解决你这个祸患,甚至还劳心劳力供你读书成才,你不也接受的心安理得吗?咱们半斤八两你装个绿豆王八就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了——我是来通知你的,以后你的事情我不会插手半分,要是碰到什么事儿也别来找我,还有,如果你以后再有什么事儿往裴乐身上使劲,你就别怪我现在才想起来解决你这个傻逼……”
    “你变了,”白伊非常不客气的打断了程易,阴森的盯着程易看了两眼,似乎是想找出来程易到底是哪儿变了。
    程易没把白伊的目光放在心上,平静道,“你小时候我不待见你,你长大之后我依然不待见你,在不招人待见这一块儿,你这人还挺从一而终的。”
    确实,程易一直都看不惯白伊这个人,太装,而且心思阴险,小时候几个孩子一起玩难免弄坏点儿东西,即使那个东西是白伊弄坏的,但是白伊永远是把他自己撇得最干净的那一个,那个时候程易带他玩儿都是看在双方父母的面子上。
    程大爷是个敞亮人,即使他现在压根儿就忘了敞亮这俩字怎么写,那他也是个敞亮的文盲。
    “程易!”可能是哪句话触碰到白伊的神经了,白伊脸上的阴狠在一瞬间转变成了愤怒。
    “生气干什么呢?”程易悠悠的说,“要生气还真轮不到你生气,你自己什么德性你自己心里应该有点儿数,一直以来你无非就是拿着那点儿事来威胁我,今天突然发现再拿那些事儿来说没用了,气急败坏了吧?真有意思,你拿当傻逼却不让别人拿你当傻逼。”
    程易看着生气的白伊笑了笑接着说:“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一直以来对你的帮助只是因为我亏欠你家和我答应了于阿姨要照顾你吧?”
    有这方面的原因,程易不否认。
    但是更深处的原因程易没对任何一个人说过,他混乱且安静的把那些不愿提及的事情埋在了心底深处,并且不安的守护已久,如今再想起来,依然还是见不得天日,于是,程易没有再说下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这种恨意几乎化成了实质的目光,其浓烈程度已经到了这家小小的奶茶店都无法安放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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