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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兆鸳却和没事人一样扶着自己的手一推一进,转瞬就复了位,除了脸色越发苍白一些看不出其他。
SUV的车前盖冒着浓烟,几个人不敢多逗留,又托着光头往前走了七八十米,防止车辆爆炸在这处。
光头害怕得要死,他深知周兆鸳的性格,拽着她的袖子求她:“鸳姐,你可不要丢下我啊,我还有用!”
周兆鸳极其漠然的睨了他一眼,冷斥道:“闭嘴。”
平日里暴脾气的光头在周兆鸳的目光下瑟缩的跟个鸡崽子似的,听话的闭上了嘴。
阿炬全程没敢说话,埋头干活,生火点树枝,她其实很紧张,周兆鸳刚刚找到斐娇,乔楠就出现救走了她,以周兆鸳的锐利细究很难不察觉到可能有人通风报信,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表现的如同往常一般。
干这一行的人受了伤很少去医院,最多最多只是去个黑诊所,她偷偷看了一眼光头,只能让他自求多福。
周兆鸳咬了根烟,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透过烟幕落在阿炬身上时停留的格外久,没什么情绪,却像柄带着刺的刀,来回巡浚,划得人皮肉分离。
直到入了夜,气温下降的厉害,单纯的火把抵御不了严寒,三个人都冻得嘴唇发白,尤其是已经疼到麻木的光头更是冻得浑身发抖。
周兆鸳最终还是决定带着阿炬出去找找有没有御寒的衣物。
她们临时出城,车上的衣物都留在住处,车上基本是空的,能去找找的只有乔楠斐娇的车里有没有多的东西。
光头对两人的离去感到格外恐慌,被抛弃的恐惧随时都伴随着他,“鸳、鸳姐,大晚上的多、多危险,要不再等等小周他们过来吧?”
周兆鸳回头看他,不像在看一个活人,她敲了敲烟灰,漫不经心,“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在这里等我们俩回来,要么现在我就把你丢去喂狼。”
光头咽了口口水,毫不怀疑周兆鸳真的能做出第二种事,甚至都不用特意找狼窟,随便把火堆一灭,把他往碎石粒里一丢,哪个路过的野兽都能吃了他。
见光头不说话了,周兆鸳这才带着阿炬往前走。
然后周兆鸳就看到了乔楠留给她的那堆灰烬,堆积在翻倒的车辆的另一侧,灰黑的一焦,看得出食物衣服的遗骸,车厢里的东西烧了个干干净净。
阿炬站在她身后,直觉周兆鸳的心情应该很糟糕,因为她捏着烟的手都掐得泛白了。
“阿炬,你说她们去哪儿了?”周兆鸳突然开口问道。
阿炬强压下骤然紧张的心跳,面不改色,“我不知道,姐姐。”
周兆鸳微微侧过脸,阿炬看不清神情,也不敢多看,周兆鸳这样的人像只孤狼,越是和她眼神相接越容易激起她的凶性。
可下一秒她就被周兆鸳掐住脖子按在了桑塔纳上。
巨响下整个背部都弥漫起剧烈的疼痛,周兆鸳的手带着些微老茧,大拇指抵在她下颚上,强迫她昂起头,与之对视。
“阿炬,救斐娇的人怎么来的那么快呢?”
周兆鸳冲她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眉眼下垂着,只令人胆寒。
她的手收紧,凑近因为窒息而浑身颤抖的阿炬,气息喷洒,像是尾触感冰凉的蛇吐着信子盘旋,她接着缓缓问道:“而你,又怎么来的这么慢呢?”
阿炬控制不住的想去掰开她的手,却被一把打开,并拢反按在车盖上。
“我、我不知道,姐姐。”阿炬强忍着窒息,艰难的吐出来这几个字。
她眼底含着泪,很是委屈,几乎用完了自己辈子的演技,不露出一丁点儿破绽。
周兆鸳盯着她,没有说话,过了良久才缓缓松开手。
阿炬没站稳,跪倒在地,她喘着气,却被周兆鸳强制扣住下巴抬起头来。
“这是最后一次”,她说出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拇指摩挲着阿炬的侧脸,说出的话却格外残忍,“如果你背叛我。”
“阿炬,我会在东南亚给你选一个好归宿。”
周兆鸳的声音比起和光头他们说话时堪称温柔,阿炬却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尤其是最后一次那句话,让她从头到脚都感到由衷的恐惧。
她手指都快扣进泥土碎石粒中,强迫自己微微抬起头露出最脆弱的那一面,用脸蹭了蹭周兆鸳的手,含泪的眼睛里是濡慕和一点点打击。
“姐姐,我不会背叛你的,你相信我。”
因为刚刚被掐着脖子,她的声音沙哑,“如果我背叛姐姐,就如姐姐说的那样。姐姐随便怎么处置我都没关系。”
眼泪恰到好处的流出来,阿炬一只手揪住周兆鸳的衣角,没有再说话,像是在困惑和伤心周兆鸳突然对她的怀疑。
周兆鸳也没有回答,过了很久才面无表情的拉起阿炬,淡声说道:“走吧。”
阿炬踉跄了几下,没有松开周兆鸳的衣角,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心底却默默松了口气。
回到火堆边,并没有过多久同伴们的车就到了,没有人敢看阿炬脖颈间的印痕与依旧泛着红的眼角,心照不宣的交换一个眼神,将光头抬上车,牵着几乎报废的SUV晃晃悠悠的离开了这条小路朝达库塞驶去。
中途周兆鸳的手机响起。
深夜十二点的时刻,万年不曾有过响动的微博响起提示音,是许久不曾有过消息,尽职尽责扮演打钱机器人的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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