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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乔楠捏了捏眉心说道:“先证明你是边夏。”
周兆鸳这个女人神通广大,从什么渠道摸清楚了边浅身旁还有个边夏故意派个人来诈她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毕竟是她们自己决定带走边夏的。
可乔楠向来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运气,他乡遇故知这种好事太不切实际了,总让人觉得踩在云端,想踩的踏实一些。
边夏愣了愣,随即开始为难,她每天过的小心谨慎不可能放什么会证明她是边夏的东西来暴露身份,第一次和乔楠待在没有外人的空间里她也没有想过那么多只下意识的想着先和她相认再说。
“我给你发过两次信息。”边夏试探着说道:“一次是在109国道上让你们别往北,一次是在达库塞的街道上告诉你斐娇小姐的具体位置,你还记得吗?”
乔楠想起那两条信息,目光一闪,心底有了点谱。
“在109国道和达库塞的街道上周兆鸳都不知道你是谁,可在斐娇小姐出逃的第三天我们在路上遇到过,你们伪装成导游和俄罗斯女游客,我认出了你,并且猜到了斐娇小姐在你车上,这才提醒你别往北。”
“我真的是边夏,乔楠姐姐,你想要我证明我无法完全证明,我没有身份凭证,但是过去我和边浅姐姐生活的细节我都清楚记得,在我离开杭州之前我还给你打过很多电话你都没有接。”
说到这里边夏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她眼圈有点红,猛得拉下防晒衣的拉链,又迅速脱了里头的T恤,她指着自己白皙肩头下的那个“bq”纹身。
“我把她纹在心口上,这个可以证明我是边夏吗?”
边夏现在的模样看着有些可怜,像是强忍了许久的委屈突然爆发了一般,她不知道乔楠没有找到她是有苦衷的,她只觉得自己像是条跑了许久被人欺负了许久的流浪狗,终于遇见了一个熟悉的人那人却不相信她。
乔楠没怎么应付过小孩儿哭,眼见着边夏眼眶红红的眼泪已经在打转了,她一路以来第一次轻轻叹口气,拿起被边夏丢去一边的衣服翻好给她套上,遮住瘦削肩膀下的那两个字。
“别哭”,乔楠慢慢说:“我信你。”
“你怎么又突然信我了?”边夏不着痕迹的抹了抹眼角,端正坐好。
“不知道”,乔楠从后面又多拿出了几包陈月给她们准备的零食递给边夏,“你先吃,到时候再说。”
其实边夏说自己离开杭州给她打过许多电话时她就已经信了,只是她实在不知道边夏怎么和周兆鸳混到一块儿去的,还在团队中看上去地位很重要格外得周兆鸳看重。
扫到前排一直一言不发的斐娇,乔楠决定先不提这件事,等会再慢慢问。
从五里沟往前并没有多远到了加油站,放松了警惕的边夏沉沉睡了过去,小麦色皮肤的眼睑下满是乌青。
斐娇乔楠把她关在车里没吵醒她默默下了车。
油桶还在加,她们俩下车透透气,长时间的行车旅途其实很容易让人产生疲惫感,就像大多数人坐车去看“一措再措”,小半个月湖看下来哪怕再惊艳的湖泊也会感到视觉疲劳,更何况两人一路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在与周兆鸳等人追逐相斗,殚精竭虑完全没时间仔细观赏太多风景,现在的路实际上已经完全背离了斐娇一开始的旅行本意。
加油站坐落在一片湖边,放眼望过去辽阔的波光粼粼迷人眼睛,今天太阳没那么晒人,天顶难得多了几片云,是个阴天。
两个人下车都没怎么说话,本来她们想捉到团伙中的阿炬后一路往康边走,等余楚带人来之后再交给她。
可现在如果阿炬就是边夏,那事情就会复杂许多。
无论好坏,边夏参与了绑架斐娇的全过程,可边夏如果是真的是边夏,乔楠主观上并不想将她交出去。
而且周兆鸳是杀害边浅的罪魁祸首之一,她不相信边夏这么巧的从杭州离开后居然就一心一意的跟着周兆鸳做事,从边夏发给她的两条消息来看,她完全知道周兆鸳做了什么事,那条别往北的消息绝不是让斐娇别往北而是让乔楠别往北,因为从一开始边夏与斐娇就不相识并且从没有过对斐娇的恻隐之心,用斐娇的话来说,边夏在团队里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只会沉默着做事听命,斐娇被抓与否对她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想到这里乔楠有点想手痒想抽烟,身旁的斐娇却提前说话:“你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乔楠想说的话说不出口,她不可能让斐娇放过边夏,有的事无论有什么理由,做了就是做了,她没办法要求苦主原谅。
“没有。”她于是只摇摇头,“再休息会就上路吧。”
斐娇却不肯这么轻易放过她,她看不出情绪的笑起来:“我以为你会想求我未来清算的时候放那孩子一马呢。”
“你会吗?”乔楠没什么感情的反问道:“我没必要做这样没有意义的事。”
“别人当然不行,你说不定可以呢。”斐娇猫似的眼眨了眨,“你求求我说不定我就心软了。”
“未来要宣判她们的是法庭而不是你”,乔楠很冷静,甚至冷静到有些冷酷:“你不必来试探我,你自己也说过你家集团清清白白,没有半点污垢。”
“我或许未来能做的是为她找个好一点的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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