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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只能早出晚归,想办法先将这笔钱还完,可事实是,三年里哪怕她呕心沥血起早贪黑赚到的并不足以填补这个窟窿。
最终,师娘做主卖掉了师父留在上海充满她们俩回忆的房子,偿还掉了这一切,她带师娘回了杭州的住处。
张兆媛沉吟了一瞬,“是的,这样就能对上了。”
这么句似是而非的话乔楠没听懂,只等张兆媛解释。
“你知道,你被斐文英派人绑架后在上海这边发生了什么吗?”她说道:“绑匪联系了你师父乔以琛,要求她交付一千五百万的赎金去赎回你们俩,并且不准她告知任何人。”
“但实际上,斐文英在绑架你们前就下了杀心,因为你师父已经暗中调查到了他身份的一星半点,只差一点就能揪出他这个幕后之人。”
“所以他一边绑架你们,逼你们说出口,一边在你们那边控制不住的时候利用时间差耍着你师父出来,在她带一千五百万赴约时找人杀掉了她,同时卷走了那一千五百万。
这也是在给你设套,如果你要偿还那一千五百万,必然没有时间再去追究真相,他就能将一切都掩藏,消除证据,甚至你还可能被那一千五百万和滚出的利息逼上绝路,最终不得不答应将折顿峡谷的进入方式告知他们。”
乔楠对于师父的死早有猜测,对于那一千万的负债从何而来也有一些猜测,可是今天这样直接将问题的答案甩在她脸上还是令她恍惚了一瞬。
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的真相。
乔楠猛得握紧桌子上的杯子,手上的青筋都几乎蹦出,一只素白且保养得宜的手扫过她的手,张兆媛的声音缓缓响起:“小朋友,可别在我这把手弄伤了,到时候娇娇来找我麻烦就糟糕了。”
依旧的温和有礼,她一根根将乔楠的手指掰开,放了颗糖进她的手心。
“吃颗糖?”
乔楠呼出一口气,平静下来,她黑沉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女人,“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我是斐文英的妻子,想要弄清楚一些事情,总比你们简单”,她用勺子舀了一块糖进咖啡,“成薇身边我总会放人的,你们猜出背后的人是斐文英我就知道是时候告知你真相了。”
“你很早就知道斐文英做过什么了”,乔楠的语气中充满肯定。
“也不算很早”,张兆媛轻轻笑起来:“比你们早两年知道而已。”
“夫妻博弈互相掌控证据是常见的,可我和他也是命运共同体,他出了事我也占不到好。”
张兆媛多解释了一句,她从不否认自己的自私与发自骨子里的冷漠,可面对乔楠她还是想将自己放在一个不对不错的位置。
“你认识我师父。”乔楠淡声说,依旧是肯定句。
“你很聪明,和你师父一样聪明,也和你师父一样的难缠啊”,张兆媛悠悠叹了口气,“我确实与你师父算是旧相识了,不过这并不重要,今天邀请你过来,是想给你和娇娇指一条路。”
“我可以和你们联合,把斐文英和他身后的人连根拔起,官方的关系我可以接受和娇娇一同去打通,这种等级的博弈我想另一搓人一定很乐意为社会抓出这么一群国家的蛀虫,务必令他们无法乱用任何权限只能乖乖接受审判。”
“可是其中缺了一项最重要的证据,只有你能找到。”
张兆媛将一张折叠好的纸条放在她面前,“你很好,哪怕最窘迫的时候也没有松口将折顿峡谷的进入方法交出去,可是这并不代表斐文英会收手,没了你还有别的峡谷别的人,他们转移资产的欲望并不会结束。”
“这是他们最后一个藏钱地的大致位置,要怎么做,你自己考虑。”
乔楠凝视着那张纸条,雪白一张,被折叠的没有一点缝隙,只要她拿起,就能看到里面的内容。
她突然低低笑起来,带着几分桀骜,手掌按在那张纸条上,黝黑的眼睛里闪烁着光,坚定的说:“我去。”
一直到乔楠离去,张兆媛唇角的笑才缓缓放下。
她抿了一口咖啡,又捏了块雪媚娘放进口中,偏过头,能看到一楼的花园里乔楠挺直背脊往外走的身影,孤傲又坚强,她似乎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在得到乔楠的资料时她才知道为何会对她感到熟悉,乔楠和她师父除了长相,实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方方面面,令张兆媛都忍不住生出几分恍惚。
年少的恋慕总会被时间金钱洗去,更何况对方已经有爱人有孩子,她从未有过穷追猛打。
她们这个阶层的人理智又精明,向来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乔以琛的死她确实感到很遗憾,可也仅仅是遗憾而已。
现在有了机会顺便替她报仇,那张兆媛也是愿意出一把手,给她的徒弟一个手刃仇人的机会。
尽管这种像是马后炮一般的出手虚伪至极还包含着自己的目的。
她又看向桌子上,那张纸条已经被乔楠带走,剩下的只有她刚刚放进乔楠手心被震碎到四分五裂的糖。
乔楠接受了她的建议,可她不会体谅她的袖手旁观,少年人总是满怀赤诚,就如同她前来此处,却不接受她的任何馈赠。
和她师父一样的硬骨头,泡不化。
乔楠是第二个朝气蓬勃的乔以琛,而张兆媛已经日薄西山被腐蚀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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