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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趁池柚不注意,吨吨吨吨一顿狂倒。
待他折返回来,威士忌已经只剩一个瓶底了。
“谢宇?”池柚没料到我会如此忤逆,他晃了晃所剩无几的威士忌,看我的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你要是这样,那就最多只能喝三杯了。”他从我脚边夺走可乐桶,毫无威慑力地藏在身后,“我倒一杯你喝一杯。”
我表面欣然应允,笑着说行。
8.
酒过三杯,冲劲儿渐渐上头了。
五花鸡翅羊腰在我肚子里开大杂烩,正是胃口大好的时候,酒和肉都停不下来。
“柚柚。”我将空杯递到他的面前,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池柚铁面无私,又将杯子推了回来。
“不行,说好三杯就是三杯。”
“可看在你把烧烤做得如此美味的份儿上,就再多赏我一杯吧。”我谄媚地说:“不然吃得不痛快。”
池柚定是没搞懂我话里的因果关系,只见他犹疑片刻冥思苦索,缓缓松动了捂着瓶盖的指头。
“可是我担心……你明天会头疼。”池柚为难道:“每回宿醉完,你第二天都要难受。”
“最后一杯。”我讨价还价:“然后我就只喝可乐。”
我吃准了池柚的心软,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果不其然,池柚小幅度地叹了口气,没奈何地又匀出来多半杯。
“喏。”他语气不太情愿:“你慢点……喝。”
9.
池柚的最后一句话拉了一个长长的停顿,因为还没等他说完,杯中的酒已经被我一饮而尽了。
威士忌原本就上头快,一旦喝得急了,醉意更是翻江倒海般涌来。上一秒我还好端端地坐着椅子,下一秒就倚着凳子腿,瘫软在地毯边。
“就知道……”即便视线迷朦,池柚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清晰。
我脑袋糊涂,本心却肆无忌惮地暴露,听到他软绵绵的懊悔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继续逗人。
我强撑起眼皮,直直朝池柚脚下捞了一把。
池柚见我还想抢酒喝,眼疾手快地将可乐桶高举至平肩。
结果便是,我抓到了池柚的脚腕。
他根本没料到我喝醉了力气还能这样大,本就站得不稳,再被我冷不防一绊,瞬间连人带酒地向前倾去。
10.
甜腻的液体不知节制地恣意泼洒,地板、墙面、桌脚,甚至连汇进呼吸的每一缕空气,都在那一刻一齐喝醉了。
“谢宇!”
池柚摔在我身上,眼看褐色液体缓缓逼近,他竟如此不自量力,试图拉着我站起来。
我玩心大起,手掌护住他的脑袋,抱着他在地上打了个滚。
“你!”池柚被我的举动震惊到杏眼圆睁:“你撒什么泼!”
酒渍在他身上描绘出不规则的图案,洇湿也不论边界地迅速扩张,我望着他的双眸灵动闪烁,有一滴暗色的酒液溅在他的唇角。
那一刻,我萌生出了新的想法。
要是有来生,我倒愿意作这一滴酒。
11.
“起来了。”
池柚意识到和醉汉没道理可讲,身上该脏的也都脏了,他轻吐着温热的气息,反而平静下来。
我无动于衷,他便在身下怔怔地看我,末了摊开手指,替我揩下脸上的赤潮。
于是令我心生妒羡的那滴酒,现下显得愈发突兀了。它何德何能呢,与池柚亲近了这样久。
我效仿池柚为我擦脸的模样,寸寸向他靠近。
我吻了上去。
12.
这夜我做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梦。
梦里的池柚裹着轻薄的衣纱,与我牵着手在河畔散步。
成千上万片落花从天而降,我好奇伸手去接,不料突然失足打滑,意外沉入水中。
奇怪的是我并未感觉到窒息,而水底的池柚却脸色涨红,明显换不过气。
我下意识去找他的唇,为他渡去源源不断的新鲜空气。
蔽体的薄纱被水流褪得一干二净,滚烫的体温也似要将周遭的液体煮沸,我不自觉闭上眼,花味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
我们一直在接吻。
13.
窗外微明,我在混沌茫然中醒来。
是太阳还没升起吗?还是,天已经黑了啊。
第一反应摸摸床侧,如果身旁的枕头已经空了,说明我睡了一个连轴。
诶?
怎么……
我的胳膊,好像动不了了。
我瞬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个半醒,慌慌张张睁大眼后,才发现原是手臂上枕着一个脑袋,面庞甜美,睡意正酣。
那一刻我的心跳很慢,我要的不多,这就是我幻想过无数次的生活。
谁知,当我试图用另一只手为他拢好棉被,胸腔里骤然如死一般沉寂。
池柚和我,都没有穿衣服。
14.
我先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毫不意外,镜中视线所及的皮肤,道印丛生,痕迹斑斑。
我和池柚做了。
在我喝多的时候。
心疼、愧疚、惊忧同时操控着情绪,纵然心里五味杂陈,强烈的责任感还是站上了顶峰。
不能让他难受。
这是我当时唯一想到的。
15.
池柚睡得很沉,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幸好,没有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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