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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冷风灌入,客人进门打断了严栩的思绪,他压下嘴角的笑容,收起桌上的药,开始忙碌起来。
严栩犹惦记着把手套还回去,但池烨今天并没有来店里吃晚餐。他想池烨可能已经忘了手套还在他这里,就打了电话过去,但直到自动挂断都没人接。
几分钟后,池烨发消息过来,说刚才在洗澡没能接到电话,又问是不是门又不好使了。
严栩回复,说手套忘还了。他以为池烨会说明天过来拿,但对方却回复说明天让工友路过的时候帮忙拿一下。
严栩下意识地问道:【最近工地上很忙吗?】
过了一会儿,池烨才回复:【嗯,有点忙。】
严栩未作他想,回了一个“好”。
第二天,池烨的一个工友来店里吃饺子,顺便帮忙拿手套。
这人年纪不大,经常和池烨一起来店里,所以严栩也眼熟,但并不是对方的全名,只知道池烨管他叫小汤。他把装了手套的手提袋给小汤,又送了对方一个煎蛋。
小汤咬了一口煎蛋,嘿嘿一笑,说:“小老板,前天池哥就是给你修门吧,我问他他还不肯说呢。”
严栩莞尔:“是啊,多亏他帮忙,不然那天我店门都没法关。”
“别看我池哥冷心冷面,他就是话少,其实生了副热心肠,咱们这伙人都受过他照拂。”小汤引以为豪,又说,“前天他加班呢,刚下了工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提着工具箱出门,说要给朋友修门,急匆匆地走了。”
严栩微笑点头,对小汤的话表示赞同,心里既感动又有些愧疚:“实在太感谢他了,麻烦你帮我说声谢谢。”
“一定给你带到!”小汤打开了话匣子,他挪了挪屁股凑近严栩,表情突然凝重,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不过池哥给你修完门回去以后就不得劲,那个脸啊阴沉沉的,平常他也不怎么抽烟,那天连着抽了半包。我们几个打趣他是不是夸海口给人修门,结果门没修好丢了面子,他也不吭声,这两天话都很少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严栩蹙着眉想是不是那天自己说错了什么,可那天他根本没来得及和池烨说上话。况且池烨离开之前还周到地留下了一瓶润滑油,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
“会不会是因为家事?”严栩猜测。
“肯定不是,”小汤尴尬地捏捏后脖颈,嘿嘿一笑,“我还以为老板你知道呢,所以想跟你打听一下。”
严栩一脸歉意地摇头:“我也不知情,他帮我把门修好了,走的时候也挺好的。”
小汤点头,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那肯定是隔壁宿舍的老掉找他茬了,反正肯定不是因为家事,没啥家事好让他烦的。”
严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未再多言。
此后一周,池烨都没再来店里,小汤和其他几个工友倒是来了两次。
严栩感到疑惑,难道只有池烨这个工种这么忙吗?
不过他也只是偶然间产生了这么一个疑惑,没有去深究,因为方锦铖也一周没来过店里了,他的心思全都挂在了对方身上。
一周前那晚,两人亲昵的肢体接触之后,他以为两人之间的关系或许能有一点点进展,但事实却是自那晚之后的第二天他收到了配送员小哥送来的两管烫伤膏,方锦铖却没再来找过他。
不是说只出差两天吗?
严栩托着腮发呆,心中患得患失, 忍了忍还是拨了电话过去。
听筒里的“嘟嘟”声响了很久,即将自动挂断时,对面终于接了电话。一阵嘈杂的声音率先钻进耳朵,随后方锦铖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小栩,怎么了?”
严栩顿了顿才开口:“你在外边吗?”
“嗯,稍等我一下。”嘈杂的声音逐渐淡去,方锦铖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在外边跟合作方吃饭,有点吵。”
“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了?”严栩有点不好意思,“你先忙吧。”
“没事,快结束了。”方锦铖轻笑了一声,“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一声低笑声贴着耳廓响起,激得耳朵一阵酥麻,严栩将手机拿远了一点,回答道:“没什么事。”他盯着面前的玻璃杯,犹豫挣扎了一下,委婉地问,“你这周是不是很忙?”
电话那头有嘈杂的说话声响起,应该是有人经过,等那声音飘远了,方锦铖才温声回答:“是有点,年底应酬比较多。”
得知方锦铖这周是在忙而不是刻意避着自己,严栩低落的情绪又有点飞扬起来,他用力握了握手机,无声地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喝酒了吗?要不要我去帮你开车?”
“啊,好遗憾——”方锦铖带着笑音说,“早知道就不叫代驾了。”
严栩支吾:“那——”
方锦铖打断他:“小栩,下次可以直接给你打电话吗?”
严栩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垂,分不清到底是方锦铖喝了酒还是自己喝了酒,醉了,迷糊了。他呆滞了片刻,回答:“当然可以。”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末了方锦铖叮嘱道:“小栩,最近几天降温,注意保暖,别感冒了。”
“嗯,你也是。”
令严栩没想到的是,方锦铖的话竟一语成谶——他果真受了凉感冒了,方锦铖给他买的药立刻派上了用场。
第一天他还强撑着开了店,第二天便鼻塞咳嗽、头痛欲裂,没体力再硬撑下去,他也怕把感冒传染给客人,于是闭门歇业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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