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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民义愤填膺地指责说:芥川龙之介虽然最喜欢卖屁股,但是他卖的对象都是些什么?都是些富甲天下的资本家、功夫盖世的军人头领、容貌绝等的帅气男人,这证明了什么?证明他无比爱慕钱财与外相!但是我们能用钱与外貌来断定一个人吗?我们能说长得不好看的比起好看的就一定不如吗?不!我们应该注重一个人的内在,注重一个人的内涵!这个婊|子只喜欢勾引长得帅的有钱人,根本瞧不起下层人士,完全看不到我们这些朴实无华的大众人民!难道长得不帅的就不能被睡,就应该被嫌弃吗?不!内在美才是高于一切的!我们应该脱光这个势利虚荣的婊|子的衣服,让他知道只看外在这种行为有多么肤浅,有多么低俗恶心!
    人群迸发出了响亮的应和与鼓掌声,于是一百多个男男女女自各个方位爬上台阶,兴奋地扒光了芥川龙之介的衣服,手持凶器对着芥川龙之介的耳朵言语攻击,用利器或者手脚来伤害被蜿蜒红线紧缠严绑的他。无论被如何肆意地羞辱肆意地抚摸,无论受多少伤流多少血,芥川龙之介也只是和皮肤上的疮口尸斑一同保持着绝对的沉默。
    芥川龙之介的血涟涟淋下,每一滴乃至每一滴中的小分粒都如同一只被揉成红肉球的大象从上面坠落。天上下起了大象雨。雨中裹着一股驰神熏魄的火/药味,还流动着一种铁锈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彰显出一股蛀坏般的窒息味道,几乎只吸进片刻就能让人的肺部肿胀紧绷如爆破。
    人民们在肺部即将爆破的虚弱感与承重愈发过度的脱离中不停地呐喊,不停地相应,不停地侵犯,不停地攻击。他们喊得声嘶力竭,被血腥味与刀光剑影肉皮崩裂的无力感折磨到每呼吸一次嘴里就会冒出血泡,却依旧甘之如始地接受着这份疼痛,只有每目睹芥川龙之介受伤一次,他们才会重获痛觉般敲骨吸髓地感知这份得到了满足的破坏欲并由此获得更大的破坏的动力。
    在这比死亡还要恐怖的行刑结束时,芥川龙之介身上的线融化成了血红色的长河,稀里哗啦地流去了挽留不回的方向,在所有线都融化完毕之后,大象雨终于停了,天气开始转晴,亮白色的太阳光线戳破了因方才的大象雨而簇生的乌云,把整个天地间都照得无比白净,所有的血污都在红日的降落之下一扫而空。因为线都化了,所以芥川龙之介倒在了地上。只有芥川龙之介倒地的位置有一滩分外浑圆的鲜红血,其余地方都是清一色的裹尸布般的白,自天上往下看就仿佛是日本的国旗一般。
    来自人民的亢声欢呼空绝千古,奋然吟出,自然入妙,响彻人间:
    罪该万死的民族败类终于被肃清!
    看,犯人已经倒下了!
    如今我国少了一大祸害,迎接我党的必是一片希望与美好!
    看,这日出如此美丽,这象征着我国必定拥有光明的前途!
    人民的未来必定是美丽无比的,必定是风光无穷!
    【Happy End 大象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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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不说阴阳话了,诚实点打个预警:
    这个结局真的很恶心。
    结局三
    第85章 北岛极光【终】
    芥川龙之介在爬出隧道伊始笑得无法自控,无法控制住此刻充盈了整颗心的期待与希望。因为他过于爱,过于怀念,他甚至想着,这些积滞于心的情感难以为诉,已全付诸于具体形态,化作了他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思念乘风化雨四处弥散,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去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身边。他爱,他怀念,他迫不及待,但是,天!他爱,他怀念,怎样的句子啊!
    忽然,在视线陡然转为耿亮的那一瞬间,方才还因为长久爬行而加速加紧了的心跳反应有了明显的缓和。芥川龙之介忍不住感到疑惑,笑容瞬间便收折敛起。他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惊讶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胸口处。他的心跳还是正常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有那种双层叠加的重量感了,声音也突然不再甜蜜,跃动的幅度也突然不再充满热情了,也就是说,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安置在心房旁边的感应器停止了运作。
    这就意味着感应对象已经没有生命痕迹了。
    芥川龙之介在感应器报废的那个刹那还以为是自己过度劳累产生了错觉,不由地死死抓住了自己的心脏部位,期盼着它会在这股人为之力下重新开始搏动。“费佳?等等,这个心跳……不该是这样的心跳,不该啊!费佳,费佳……”但是他无论尝试多少次,无论使上多大的力气,得到的也只是一个因失去了运作原理支撑而完全报废的沉默器械,接收到的也只是这个器械颓然跌落贴在内脏壁上的冰凉。
    感应器消下了所有的声音。这让此刻他的心跳显得如此孤单寂寞。世界消失了。从这一刻起,这颗装在他心中快有十年之久的感应器便永远不会再发出两相和鸣的喜音,余下的只有单独一方的心脏拨奏而起的悲嗥。陀思妥耶夫斯基永远不会回来接他了。芥川龙之介意识到了这个残忍的事实。
    费佳死了,可是他才刚刚把自己嫁出去啊!就在刚才,在隧道里,在黑暗中,他就把已经把自己嫁出去了,地下道就是他的婚房。芥川龙之介跪在地上,双手伸开,仰天痛哭。被病情不断折磨的伤痛都没能让他哭泣,可此时此刻的他却无法停止泣如泉涌。那是一个三岁小孩被夺走了一切般的嚎叫声音,一个农村的寡妇在哭丧队中间哭丈夫的撕裂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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