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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我们还会有别的方法不是吗?
江开颜觉得自己奇怪透了,明火这样的女强人自己不去哭诉,倒是在一个学生肩头痛哭流涕,可是她实在太需要这样的一个肩膀了。
这个人补上了她十几年前就想要的冰淇淋,补上了快乐与尊重,补上了她几乎都已经忘却了的奔跑,她耳边现在似乎还有风的声音。
魏欢没有因为这大倒苦水的行为吓到,她反而想,为什么那些人会让她变得如此容易满足,一点点的细心,体贴,都能让她也同样的掏心掏肺。
“说真的,魏欢,一旦你在人生的半途幡然醒悟,想要捡回丢失已久的东西,大家就都会来劝说你…”
魏欢小心的拨开江开颜脸上长而卷的头发:“是不是会劝你,过都过去了这种鬼话?”
江开颜想了想最近和母亲的一次通话,点了点头。
“别相信,她们都是骗子,开始,从什么时候都可以开始。你是一个很可爱,也很值得被爱的人。”
江开颜错愕的抬起头看着对方的脸,那脸上没有一丝因为不耐烦而随意哄骗的神情,眼神真挚柔和。
“你觉得哪里束缚了你,就从哪里逃出去。”
魏欢身后的画上画的,是正赤脚奔跑的江开颜,她的身后是断壁残垣,面朝向远方的山海。
江开颜抬头看着这个比她高了半个头的年轻姑娘,理理衣服,伸出双臂给了她一个无比正式的拥抱。
在去往明火家的的士上,江开颜给丈夫发去了一条简短而有力的微信。
“让我上班,或者离婚。”
第8章
魏欢站在天台上,就着烧酒吞咽下刚才和江开颜一起注视着的月亮。酒精和另一个女人二十多年来的神伤一同灼烧着她的尚且年轻的胃。
她想起母亲了。
听外婆回忆,母亲曾经拥有一张令人爱慕的容颜,与她所见过的忧郁面容没有丝毫相同之处。
儿时她曾经以为母亲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人,有到有一天,她看见母亲瞒着家人,拖着已经变得臃肿的身体在无人的夜晚偷偷跳舞,脸上带着她从没见过的快乐。
偷偷装作没事发生的回到房间,她才发觉自己已满脸是泪。
微博上已经因为江开颜的坦白炸开了锅,在人们的嘴里,她的面孔变得模糊不清是懦弱还是勇敢?故意作秀还是坦然?她读了那样多的书,写起文章书评字字珠玑,可为什么连她都无法逃脱自己现有的生活?
人们纷纷为了找到自己的答案争论不休。
她不知道被挂起来骂了多少条,肯找她合作的人却多了起来——话题度怎么说都不是一件坏事。这次的骂战,掉粉的风波反而让她成为了小范围内话题女王一般的存在。
要写的稿子突然一下变得多了起来,她有些应接不暇,而与此同时,她的内心深处又洋溢着快乐,曾经枯萎了的花朵此刻又一次升腾绽放,让她的灵魂重获新生。
新买的传播学以及自媒体运营方面的书籍到了,明火害怕打断她思路,硬是把她按在座位上继续写稿子,自己起身下楼拿快递。
在她返回去修改文稿,时不时回车删改几个字的间隙,总是不自觉地回想起那天晚上魏欢眯眼看看她,又低头在画板上细细修改画面细节的样子。
敲完一个下期再见,江开颜接到了来自母亲的电话。
母亲为还在读研究生的弟弟的衣食住行操碎了心,按理说应该不会经常想起来给自己打电话。
如果打来,通常有两种可能:家里有事,或者丈夫因为昨天那条微信给丈母娘告状。
所以,当江开颜接通电话,听见母亲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时,马上猜到了是第二种情形。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走出明火家的书房,摸摸妞妞顺滑的发顶,走入阳台。
她的母亲是做惯了班主任的,说话如同机关枪,条理清晰目标准确,语速极快:“我本以为你作为一个二十八岁,年近三十的成年人,已经具备了权衡利弊的能力,不会再如同小孩一样随心所欲。但是我并没有想到啊,你小时候那么听话,居然现在能这么荒唐。”
“嗯,怎么荒唐了呢,妈妈。”她的声线平的像是一潭死水,她害怕自己有了一丝一毫的起伏,情绪就会被带动起来。
“我问你,你是不是在那个随随便便就离婚了的女人家里住着?你是不是和她学的,觉得离婚了就能够解决一切问题?可是你已经二十八岁了,你还没有工作,你还在这里瞎折腾什么呀?”
母亲质问的背景音是父亲恼火的斥责,她早已习惯,听见了反而有种回到了小时候的感觉。
“我已经在投简历了,最近我也赚到了稿费,没有花别人的钱。”
“那你干嘛拿离婚来威胁人家小霍?这个词是能够乱说的?”
她以为母亲好歹会关注她的生活,可惜母亲眼里关注的好像只有她的婚姻。仿佛自从她出嫁的那一刻起,就与婚姻这条大船牢固的捆绑在了一起,风浪再大也不能下船,溺死了才是家里人的好姑娘。
“是他,一直不让我工作,让我时时忌惮他到底为什么生气,自己到底又是哪里做的不对。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婆婆都比他更加喜欢我,和这样的人一起度过下半辈子,妈妈真的觉得我会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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