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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照笑道:“问他要个方子罢了,他颇为小气,说是家传之密,不便告诉外人。”
她说的含糊,谢锦也没有细问,只是劝她:“像张御医和卢御医这些累世之家,难免有些不外传的家族之宝,你也没必要仗着身份去讨要。”
“再者说了,你又不学医,要人家的药方做什么?”谢锦还是有些好奇。
姜照一本正经道:“谁说我不学医了?娘亲病重的时候,我跟着张适也钻研了不少医书,只是做皇帝太忙太累,后来就实在没时间了。
等我退位之后,说不定还能再捡起来,到时候我去做个江湖郎中,也能保你吃穿不愁。”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谢锦笑了一下,看向她的目光温柔,“先不说以后的温饱,我听姑姑说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还是先用了午膳吧。”
姜照走过去把她半搂在怀里,小心托扶着她受了伤的那只手臂,叹息一声道:“姑姑从前管不住我的时候,总是故意提起娘亲,现在可让她找到新的法子了。”
“姑姑是关心你呀。”谢锦举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把,心疼道:“本来就瘦,这下脸上真没点儿肉了,要好好养养才行。”
姜照任她捏了,笑眯眯地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颊,又和她头碰头地磨蹭了一会儿,“我瞧你才是要好好养养,腰身都瘦了好些,回头让内务府再制些新衣来。”
谢锦笑道:“宫里伙食好,养两日就回来了,哪里用得上新衣。”
“现在制了新衣现在穿,过段时间养回去了再重新制衣,宫里主子少,内务府养了这么一大帮人,总得给他们找点事儿做,你说是不是?”
“歪理。”
谢锦受不了她的黏糊劲儿,偏头把人推开,睨了她一眼。
姜照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正要再说些什么,元祥从殿外进来,恭请陛下用膳。
二人就一起出了殿门往旁边膳堂走,路过元祥身边的时候,谢锦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便对他道:“小元子,你把帽子摘下来我瞧瞧。”
元祥愣了一下,偷偷抬眼去看姜照,见她眼神游离好似心虚,并没有给出他什么指示来,又看了看谢锦,一脸纠结地把帽子取了下来,露出了绑着一圈儿绷带的脑袋。
“你怎么受伤了?”谢锦皱起眉头,盯着他的脑袋问。
元祥小声说:“回谢大人的话,奴才……不小心磕到的,不碍事儿,多谢大人关心。”
“不小心磕到的?”谢锦不太相信。
她与元祥也算是相熟了,知道他虽然有时候显得木讷,但其实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就连姜照也曾和她说过,等高总管退了之后,小元子绝对会青出于蓝。
无端磕了脑袋这种事儿,她不信是元祥能做出来的。
这样想着,她就把目光放在了姜照身上,问道:“阿照,小元子日日在你身前伺候,你不会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受伤的吧?”
姜照面色镇定,信口道:“就是日前伤的,大抵是又犯了错,挨了高总管的罚。”
元祥一激灵,忙附和道:“陛下说得对,是奴才犯了错惹师父生气,但师父也并非有意而为,奴才已经……
已经原谅他了,这伤口不大,过两日就好,劳谢大人操心了。”
“高盛安对他是恨铁不成钢,爱之深责之切,他们师徒两个的事情,你还是不必过问的好,以免驳了高盛安的面子,他毕竟一把年纪了。”
姜照振振有词,完全不见任何心虚的样子,谢锦就信了他的话,向元祥投去了一个安慰的目光,还对他说:“回头让姑姑给你炖只鸡补补,你也不要和你师父有所隔阂。”
元祥忙答应道:“奴才明白,绝对不会和师父闹别扭的。”
谢锦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第77章 七七
姜照用了午膳后才知道有一众武官在寝宫外头跪了多时了,高盛安问她要不要出面去瞧一瞧,姜照略加思忖,还是摇了摇头。
“罢了,让他们跪着吧。朕这一出去,可就算开了先例,从赵恒则到徐定远,有样学样,难不成以后他们要找朕麻烦,都跑来跪上半天,这像什么样子?”
高盛安附和道:“陛下说的也是,那奴才去打发两句?”
“不用管他们,一个个身强体健,出不了大事儿。”姜照依旧摇头,吩咐他:“去御书房把折子搬过来,让人去清元殿候着,等郡主午睡醒来,抱过来给她师父瞧瞧。”
方才用膳的时候谢锦还提起了姜晗,这十余日未见,小丫头也念叨得紧,姜照都想不出理由来糊弄她了,现下谢锦平安回来,她就安排她们师徒相见。
高盛安领了圣谕,就做事去了。
这一下午姜照都没有迈出熙和宫的大门,也并不关心外头跪着的人情况如何了,直到下傍晚的时候元祥小跑着来报,说是元帅夫人带着长宁郡主进宫来了。
姜照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来,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脑袋发胀,她伸手揉了揉额角,蹙着眉头开口问道:“她们来熙和宫了?”
元祥道:“郡主拿着金牌,一路无人敢拦,八成快要到了。”
陆家人都是谨慎守礼的性子,唯独陆昭寒跳脱活泼一些,姜照刚登基时尚有惶惶不安,陆苍玉便让陆昭寒时常进宫陪她,为了进出方便,姜照就赐了面金牌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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