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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折却道:“这是锦娘给臣写了十八封书信换来的东西,让臣务必亲手交给陛下,陛下确定不打开来看一看吗?”
姜照眼睫一颤,抿着唇接过信封,却没有立刻打开。
对于谢锦没能出宫,却往家里写了信的事情,姜照并不知情。
她稍微想了一下,就知道必然是元祥帮忙传的信,对此她也没有什么不悦情绪,只是有些尴尬。
亏得她又藏又掖,生怕被谢锦知情造成困扰,却原来谢锦早就门儿清,只不过是配合着她做戏而已,姜照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做个什么表情。
她低头看向自己手中捏着的信封,尝试着猜测了一下,却并没有找出门道来,更猜不出谢锦用十八封信能从谢玉折手中换来什么。
难不成松了口,把女儿交给她了?
姜照心中一动,打开信封取出了里面的书信,稍微有些急切地展开一阅。
当头的两个字,直接定住了她的眼神。
婚书。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再写女帝,俺一定要写一个狂炫酷拽吊炸天的,看谁不顺眼就揍谁,绝不受窝囊气。
第92章 九二
回宫的路上,姜照一直有些恍惚。
谢锦频频看向她,本以为过一会儿就该回神了,却没想到马车都要到宫门了,她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让谢锦忍不住担忧起来。
难不成谢玉折真对她使了脸色,说了难听的话?
谢锦稍有踌躇,还是拉着姜照的袖子问出了口:“方才在书房,爹爹为难你了?”
“嗯?没有。”姜照回过神来,轻轻摇了下头,“正因为他对我没有半分斥责之意,我这心里才觉得有些发怵,倒还不如舅舅那般折腾一番,让我求个心安。”
她抬眼看向谢锦,撇了撇嘴道:“我倒是不知你什么时候往家里递了十八封信,还一味傻瞒着呢,你是不是在心里笑话我了?”
“我哪里敢笑话你?”谢锦往她身边贴了贴,故意质问她:“少来倒打一耙,难道不是你瞒我在先?如果不是我无意发觉,你是从没打算要告诉我呀?”
姜照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没打算告诉你,只是想着一切已成定局,何必多一人徒增烦恼?
况且如今,也没出什么大乱子,都在可控范围之内,咱们关起门来过日子,也与从前无甚差别。只是你爹那边,我的确还没想到该如何面对他……”
她伸手摸到袖口,将收叠整齐的婚书取出来,那是谢玉折亲手所写,字迹俊逸非凡,连个多余墨点也没有,足可见用心之处。
婚书上写着姜照和谢锦的名字,皇帝之名有民间避讳的规矩,姜照登基的时候觉得照字太寻常,平白给百姓添麻烦,就没有定下讳字,不过谢玉折身为人臣,还是恪守规矩,写她名字的时候,底下少添了一笔点。
姜照越看越别扭,觉得这委实是唯一的不足,本想让谢玉折当场补上去,但看他虽然没有为难之意,但也有抵触之情,就没敢开口要求。
这会儿就把婚书按进了谢锦怀里,叮嘱她:“回宫后,记得把我的名字补全。”
虽然婚书是谢锦求谢玉折写的,但也是由谢玉折直接交给的姜照,她自己还未看过。
看完后才明白姜照是什么意思。
其实多一点少一点,谢锦并不怎么在意,毕竟这份婚书的唯一意义也只是代表着谢玉折的认同,既然目的达到,一些细微的瑕疵之处完全可以忽略。
而且文人避讳,再寻常不过,更何况谢玉折还是朝中官员。
不过既然姜照在意,谢锦也不会多说什么,将婚书收好,就算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其实你想的也没错,我能力有限,即便你对我没有任何隐瞒,我也无法去以站在你旁边的身份,去说服天下臣民。”
婚书的出现并没有彻底打断谢锦的思绪,她低头看着马车中间散发着融融暖意的小铜炉,嗓音轻缓地和姜照说话,好像只是在谈论一件寻常小事一般。
姜照垂着眼,小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也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并不是在因为帮不上忙而自惭形秽。
只是我想,纵有你为我遮风挡雨,我也不能坐享其成,别人的想法我是无法左右,但是在我阿爹那里,我说话还算是有些分量的,虽然多少有些对不住他,但也确实没有办法。”
想到父亲好不容易结束流放回到了京城,自己却不仅没有好好孝顺,还让他焦头烂额有苦难言,谢锦心里对谢玉折自然有愧疚之意。
姜照见她神情低落,正想开口劝慰,忽而又想起自己是怎么应付陆苍玉的,相较于谢锦对谢玉折,她对陆苍玉也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是以手抚额,反思了片刻。
“你爹告诉我,他其实早就发现了咱们俩之间的关系不寻常,只是他不想多加干涉,想让你自己知难而退。
但却没想到你会如此坚决,为了讨一封婚书给我,怕是要把生来二十余年的才思用尽了。”姜照扭头看向谢锦,又缓缓开口道。
她伸长手臂圈住了谢锦的腰身,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面颊,带着些狡黠道:“反正事已至此,你也不必想太多了,岳父这段时间来为我尽心尽力,多的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以后我必然也是要好好孝敬他的,把你对他的亏欠,一并弥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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