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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洛水谣笑得开怀,她拿出手机看了眼微信,清完新消息,发现陆以澜没动静。
她便主动问起:你是打算早上还是下午来呀?
陆以澜回:得做个检查,晚点吧。
做完检查,陆以澜免不了又被训一顿。
“最后一场比赛你是怎么打完的,你自己比我清楚,好在前面的入围赛是BO1(一局定胜负),后面的淘汰赛安排得也不会太紧张,没有背靠背这种极端情况,希望你能挺过来。”
“谢了,赵医生。”
做完检查,陆以澜去做理疗,中午跟父母回老宅吃饭。
记得早些年说要拆迁,他父母还可惜了好一阵,各方奔走,又等了两三年上头想明白了,把这片规划成了老城保护区,连修缮都有严格管理条例。
在陆以澜以及他的家人眼里,这老宅是比银行卡里的数字更珍贵的无价之宝,一砖一瓦都是童年记忆里泛着光的碎片,他的童年,也是他父母的童年。
陆以澜走在后面玩手机,他父母手牵手走在前面,一花一草都要驻足观看。
“还记不记得妈跟你说过的,我跟你爸在大学勾搭上之后,才知道原来我俩的老家就只相距一条街。”
“记得啊。”
穿过这条街,拐个弯就是他母亲的娘家。
两家仅相距一条街,他爸叫陆明山,他母亲叫林清弦,但在大学前两人却从来没有见过。
陆爷爷夫妻俩早年在敦煌做研究,陆明山跟着在那边念完小学初中,回来念高中时。
倒是听说过隔壁也有个学霸,但两人都念寄宿高中,一月放假一次。
因为陆以澜的姥姥姥爷工作重心在国外,林清弦寒暑假都在国外度过,高中三年,两人住在相隔一条街的地方,阴差阳错的,却愣是没见过一面。
直到大二那一年,陆以澜奶奶患病去世,陆爷爷还在实验室里,陆明山一个人操持了母亲的葬礼。同年,林清弦的父母宣布离婚,并且在短短一个月内先后宣布结婚,林清弦选择不再去国外,一个人留在老宅过年。
两个失魂落魄的人在除夕夜不约而同来到广场上,共享一场烟火大会。
直到所有的和睦家庭带着欢声笑语先后离去,广场上只剩他们两人,守着满地的垃圾,碎纸,在最后一朵烟花从城市上空消失时,他们在黑夜里看见了彼此。
直到那时,两人「早有耳闻」的年轻人才算真正的走进彼此心里。
记忆闪回现实,他妈已经是个中年妇女,他爸鬓角微白,不变的是两人牵着的手从来没有分开过。
他妈看着他爸,眼底的爱意一如既往,扭头又跟他说,“二宝,不要急躁,好事都在后头。”
“我懂。”陆以澜这才知道他俩是变着法安慰自己,其实大可不必,道理他都懂,但是他不听。
“对了,之前跟你提过的小谢,你应该也是见过的。”
陆以澜顿住,“谁?”
“洛奶奶的外孙啊,”他妈拿出钥匙串来,一边翻找大门钥匙,一边说,“他早年是跟他爷爷奶奶在外省长大的,寒暑假洛奶奶会把他接过来玩。工作时大家必然会聊起自己孩子,偶尔团建还会带着各自小孩一起玩呢,你俩肯定一起玩过。”
陆以澜不信,凭他刷到谢长安的视频都要咽口水的程度,生活中有这么一个人出现,他必然会记得,除非谢长安是个照骗。
“不可能。”陆以澜笃定。
“肯定一起玩过!”陆妈妈坚定。
开了门后俩人去找相册,翻老照片,愣是要拿出铁证来。
陆以澜叉腰站在她后面,见她拿出第一张照片。
“嚯,你爸上小学的时候!”
“你怎么不从盘古开天辟地讲起?我爸上小学的时候,我还在火星吃土呢!谢长安估计蹲我隔壁坑吧。”
啪。
陆妈妈又抽了陆以澜一巴掌。
他爹也瞪了他一眼,“好好跟你妈说话。”
“哼。”
陆以澜揉揉胳膊,忿忿不平地走出了大门,爹妈关系太好日子也不好过,老感觉自己是多余的。
他走出大门,径直往胡同深处走。
小时候陆以澜并不喜欢这里,周围邻居都知根知底的,哪家孩子几岁尿炕了,哪家孩子逃课被请了家长,无所事事的老太太天天搁胡同口唠别人的家长里短,让他感觉自己好似或在一群人的监视下。
但渐渐长大,老太太入土为安了,下一代或搬家,或出国,房子还在。
但人早就不在了,老宅也变了味道,成了投资者嘴里的「商品」,他们不在意家长里短,只在乎升值空间。
陆以澜说不清这是进步还是退化,他走出胡同口,买了根冰棍回来,刚到路口,就见那儿霸气地停了一排车,穿着旗袍的小老太太指挥着人搬东西。
“卧槽。”陆以澜惊呼一声,刚想溜,被耳尖的老太太逮到了。
“哎呀,这不是小陆吗,过来帮我搬东西呀。”洛奶奶话音刚落,想起陆以澜有手伤,把手一伸,“来来来,别搬东西了,牵我。”
“诶。”谁能拒绝一个头发霜白的老人伸过来的手呢。
陆以澜过去搀扶她老人家,“您这是搬家?”
“是咯,年纪大了,上下楼梯不方便,想住平房多多接地气,本来就定好的,但也没想着这么急,都怪我那怨种大孙砸,我可真是服了他,不知道又干了什么挑拨离间的事,气得她妈开完会就往我家跑,接到秘书的电话,我可是马不停蹄地开始打包,赶紧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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