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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煦想笑,又有点心酸。
死傲娇这条挂了快十个小时了,估计看自己没回,以为自己还生气,不敢主动来找她说话。
奇怪了,她这两天明明没事就刷冯斯谣的动态,怎么没刷到这条,那个时候她在干嘛啊?
哦,想起来了,中午那个时候,她在跟客户吃饭……
朱煦蜜汁心虚,赶紧点了个赞,然后没几秒,冯斯谣这条动态就秒删了。
朱煦:“……”
这家伙怎么还生气了?
“朱老师,这么晚还出门啊。”门卫大爷跟她打招呼。
“嗯,是啊,”朱煦应了声,“去接室……咳,接我对象。”
门卫大爷露出了姨母笑,给她把大门开了。
开着冯斯谣的车出门,路上左右碰到的其他车主总会多看她几眼,可能对朱煦这样娇小的女生来说,开着辆宽大的越野车总会显得有那么些不协调吧。
还是冯斯谣开着舒坦。
朱煦这个平时40码的稳健选手,今天以平均80码的速度一路飙车,到了最后一个红灯,广播刚好放到某个深夜电台,有个年轻的小姑娘咨询主播,说男朋友工作太忙经常无视自己,准备了很多小惊喜,对方不仅统统没发现,甚至前段时间吵架还提出了分居。小姑娘觉得很沮丧,问主播能不能给点建议,主播说,恋爱需要花精力来经营和维系,工作忙不是借口,如果长期感觉被忽视,那么这段令人痛苦的关系不如不要继续。
最后简单粗暴地总结了俩字:劝分。
朱煦也简单粗暴地把广播关掉了。
想了想,借着剩余60秒的红灯时间,朱煦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她的主管,再次追问自己部门的新员工招聘情况,得到“一个月之内一定安排好”的确切答复,她长长地出了口气。
歉疚也好,落寞也好,和冯斯谣失联了两天,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总之现在就是想见她。
*
印象中,冯斯谣很少喝酒,总是那么清醒理智,所以蒲雨的“喝得有点多”在朱煦看来已经是非同小可,她原本想象了很糟糕的场景,比如烂醉如泥或是满嘴胡话,到了饭店大堂,却发现对方神色如常,坐在沙发上还能跟人对话,除了神色有点困倦,不时要揉一揉太阳穴外,看不出任何不清醒的迹象。
冯斯谣今天穿得很商务,衬衣的袖口挽起半截,领口的扣子解开,露出小半片白皙的锁骨,看上去很干练,又有些疲惫的凌乱。朱煦屏息静气地走近,听见对方逻辑清晰地给下属布置工作,语气没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温柔,意外地是会给人带来压迫感的那种上司。
就怎么讲,用时下流行的网络词来描述,就……还蛮1的。
冷冰冰,硬邦邦,脾气也臭臭的。
跟多年前喝完啤酒壁咚她那会一毛一样。
冷冰冰的冯斯谣扭头见到了她,眉心一皱,朱煦以为她又要开始旧事重提,正想打断,没料到冯斯谣憋了三天没讲话,冷着脸张嘴,说的却是:
“扣子,没有扣好。”
啥?朱煦一怔,想起自己胸口漏掉的两颗扣子。
“没关系的,马上回去了。”
“有关系,”冯斯谣坚持,“我给你扣。”
然后摇晃着起身,歪歪斜斜地靠过来,要给她扣好裙子。手晃得厉害,不仅该扣的没扣上,还扒拉下来两颗,朱煦哭笑不得。
看来脑子还清醒,身体就不受控制了。
“好,我们先回车里,你再给我扣好不好?”
朱煦跟哄憋气包小孩似的,不自觉地放柔声音,冯斯谣哼哼了两声算回应,朱煦便向蒲雨和其他人道了别,然后将冯斯谣扶进了车后座。
冯斯谣的头好像很痛,斜靠着座椅闭目养神,眉心蹙得很紧,唇也抿得很紧,没再张口说第二句话,朱煦也不想打扰她,无言地发动车子,对着空气轻声说了句:
“回家了。”
冯斯谣:“嗯。”
微妙的沉默持续扩散,车子开出去两分钟,冯斯谣闭着眼睛,又低声说:
“先不回。”
朱煦踩下刹车:“嗯?”
“去海边透透气,我头疼。”
这命令般的祈使句。
行吧,谁让她朱煦理亏,又心软呢。
*
吃饭的地方离海边不远,这片之前是个废弃的码头,岸上没有沙滩,只有碎石,所以不是景点,也少有人来。这会已经快十一点,周围空无一人,但海风裹挟着盛夏的热浪扑来,并没有能让人头脑清醒的功效。
一路无人,朱煦偶尔走神,便透过车内的平面镜去看后座上浅眠的女人,她微仰着头,白皙的脖颈与完美的下颚连接出精妙的弧线;酒精和香水的气息交织,在密闭的车内空间扩散,钻入她的鼻尖,画面与气息一同,唤起了些许久违的躁动。
脑内突然浮现出刚才李未发给她的小片片段,朱煦赶紧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脑海的角落里翻出自己躲了很久的老房子,把带颜色的想法全都封印了进去,呼吸稳定后,找了个平稳的地方把车停好,松开安全带,转头去喊冯斯谣。
“我们到海边了。”
冯斯谣过了一会儿才回应:“嗯。”
又说,“我安全带解不开了。”
行,解不开的东西又多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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