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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媳妇儿,有的事儿你得学会敞开说,不信我啊?你要信我就别对我藏啥事儿,放心说,你说。”
    “宝贝儿,这可是你起的头,你要不说,咱俩今晚就不睡喽……”
    余京海势在必得,而周惜……终究没办法再抵抗一次这个人的固执痴缠。
    周惜被磨得满脸迷醉,透出了些莫名的委屈,双臂紧紧地搂着他,就在他耳边,急喘着亲口吐实了自己曾经的动摇。
    出国前的那天晚上,余京海也是如此缠着他,将他锁在结实的臂弯里。
    翻腾出的大浪盛载着情意真切的祈求,一次又一次地淹没了他,搅乱他所有的思绪,令他浸在酒意中,承认了真正的不舍。
    甚至就要放弃分离的决定,重新拿起手机,取消出国的计划安排。
    但在他即将拨号给主任时,喝醉的余京海猛地压住他,痛苦万分地嘶吼着。
    “阿惜,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阿惜……累……太累了……”
    “我……好累啊……就没觉着……这么累过……”
    “……真的……很累……太累……阿惜,我累了……”
    这番精疲力竭的埋怨意外而来,摧坍了周惜心底最重要的一座塔,他犹疑的折返不堪一击,碎裂得无声无息。
    正如他同关博玄说过的,能够真正结束他和余京海关系的唯一一个原因,只会是余京海放弃。
    而余京海亲口所说的“累了”,在那时的他听来,便等同于放弃,又或者是,自内心发出的,无法再坚持的哀鸣……
    两年后的余京海听着了分手那晚他说过的醉话,当下惊得彻底醒了神,弹直了身板,整个人呆住了。
    “我真说了那话?”余京海难以置信地握拳抵着自个儿的脑门,“咋可能是我说的?咋回事儿啊?我没可能,我这……”
    他举拳闷捶着脑门,像是想捶穿自个儿,弄明白那时候的脑壳是不是让谁给换了。
    周惜拦回他的拳头,握着轻揉,安抚道,“没事,过去了。”
    余京海反捏住周惜的手,往自个儿的嘴巴上抽着,连忙检讨,“就不能喝酒,嗐,真坏事儿,我说的肯定是胡话,咋能这么说??”
    “就因为这口酒,让我媳妇儿更狠心地飞出去,差点儿我就缠赢了,以后再也不喝这玩意儿!两年,阿惜,两年……你知道多难熬吗?”
    然后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一回他的难熬。
    周惜被压得陷进了床褥里,侧脸挨着枕头,轻呼低喘,听着他忿恼地嚷念那该死的胡话,只好继续劝说,“也不算胡话的……”
    “就是胡话!媳妇儿你信我,肯定是,就喝懵了瞎说,我就不该喝!”余京海咬牙气吭,一把摁住周惜的肩头狠狠搓着。
    “笨媳妇儿,你咋这么笨?喝醉说胡话不知道啊?”
    “这也能信的真真的?那我清醒跟你说的还不顶用了?咋就没进你心里去?”
    周惜刚开始还会委屈地辩一两句“也有酒后吐真言啊”,转眼间就被余京海疼得直不起腰来,便乖顺地由着他,不再辩了,只催他睡觉。
    “反正以后甭管咋样老子不碰酒。”余京海还卡在那环里,懊丧地出不来。
    周惜轻声嗯着,“好,不碰……睡觉么?”
    “我看你以后还能不能飞。”余京海凶着嗓,发力嘬巴。
    “不、不飞……”周惜的话音很快又打抖了。
    “宝贝儿再多给我说说这话。”撒野的男人指挥道,“你爷们爱听啊,听着爽快,心里踏实。”
    “真不飞了。”周惜呜喝着,已经被吻得满眼绽开了雾水。
    “今天出院,领证、证了,明天不是、唔……就回老家、就能摆酒了么,一辈子都是你的,真的……”
    精力旺盛,奋力补偿媳妇儿的余·大老爷们攒够了耐听的情话,才肯停战躺平。
    周惜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气,眼帘便要缓慢地合上。
    结果躺好不过几秒的余京海忽的又坐了起来。
    “不行,我——”余京海大掌用力地摩擦着自个儿的脸皮和后脑勺,“得整明白,得给你整明白喽……”
    周惜无奈地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不重要,不用整明白。”
    余京海默声沉吐气儿,过会儿大力地捉住了周惜安慰他的双手,胡乱地啾啾咬咬,眼里跳着光,兴冲冲地说,“媳妇儿,我知道咋整明白了!”
    周惜一怔,余京海就挣开他的胳膊,迅速地跳下床去,拖出了行李箱。
    余京海很快便从行李箱里扒拉出两份笔记本,匆匆地把笔记本全都塞到了周惜的手上,给人讲解这两本子有啥用。
    “媳妇儿,你看我这日记,你看我写的啊……有没喝酒写的,有喝了点儿写的,还有喝更多写的……两年,好几百页……”
    “这就叫大数据,对吧?有这数量支撑的证明,绝对够分量。”
    周惜看着摊开的笔记本,连翻了几页,满眼浮现诧异,翻得越多越是心惊,再配上身旁某人喋喋不休的描述,情绪更是大动起伏。
    从他离开宜靖的那一天,到余京海辞去学院的安保工作,回返家乡的内容,他都仔细地看了。
    每页的话写得并不多,但字里行间尽显这耿直汉子满腔的刻骨思念。
    周惜眼眶酸着,一旁的余京海还猛催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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