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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说她认真了,从前没有在下决定的时候斟酌到半夜,从前只会做当下开心的决定。
她半夜里看别人的故事,吸取别人的教训,别人说小孩子的喜欢,是没有套上社会的镣铐的。
说的太对了,让她不得不返回现实——
从那个不顾一切的美梦里,江愉才十九岁,想想也就是自己那段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就算这份喜欢来的认真,可那些让人麻木的苦难江愉才经历了多少?
江愉是拼搏的年纪,她不能在后面拖着。
牧云行在窗边一直站着,直到敲门声响了起来。
“修电灯的!”
她回了回神:“啊,请进。”
江愉努力的想把精力集中到面前的牛肉面上,但是心里的大石头怎么都移不走,反而越来越沉。
她兴致不高,孟成儒不知道是不是想让她开心些,一直在找话题。
“嗯……你们上课忙吗?我有个综招的同学,他修两门课,然后每天都满课。”
“还好……据说我们要大一下开始忙。”
孟成儒笑了笑,调侃到:“你看起来蔫蔫的,我还以为是课业压力太大了。”
江愉没想到自己的情绪已经如此明显,本来刚夹起一缕面条,闻言抬眼看他:“有吗?”
这会儿她的眼睛里是没有笑意的,所以这一眼似乎带了点愠色。孟成儒求生欲爆棚,赶紧摆手道:“没没,而且你这样——也很好看。”
不是往日那副雷厉风行的样子了,今天的江愉有种柔弱的美。
他这番言论听得江愉哭笑不得:“也确实,我在纠结一件事,所以可能不太“活泼”……抱歉啊。”
“别抱歉——生活上的事吗?”
江愉点了点头,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孟成儒也很礼貌的没有追问下去,自然而然的岔开了话题。
他们在食堂门口分开,道了再见之后,孟成儒仍是一副有什么要说的表情。
江愉以为是他要挑明什么了,心想挑明也好,什么事干脆一点总比都遮遮掩掩的好,于是笑了笑说:“怎么了?”
孟成儒挠了挠头:“那个……我也不知道你在心烦什么事,但如果想做就去做吧,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后悔的。”
江愉完全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看向他的眼神中逐渐浮现出感激。孟成儒顿在这里,喉结滑动,然后又开口了:“而且很多时候,是因为没做而后悔。”
“谢谢你,真的,”江愉心里燃起一种非做不可的冲动,“正好说到我心坎上。”
她沿着台阶一步步走,孟成儒握紧了身侧的拳头,终于鼓起勇气叫住了她。
“江愉,你说的事是感情问题吗?”
江愉点了点头。
孟成儒的拳头攥的更紧了,手心里传来钝钝的痛感:“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吗?”
江愉回头看他,她已经走出了几步,孟成儒还在原地。
她不知道是不是两人今天的谈话给了孟成儒信息,但是这样总是好的。
“嗯。”她说。
孟成儒似乎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歪着头笑了:“你看,我也问出来了我纠结不停的问题,所以你也去做吧。”
他松开了攥紧的拳,手垂在身侧,手心里津津的汗,还有几个月牙。
他露出那种笑容,江愉本来像是被冻住的森林,此刻好像有暖流流过。
她很想说我喜欢你这样笑,但是眼下实在不合适,最终笑了笑说:“好。”
“我很喜欢你这样笑。”
孟成儒有种坦诚相见的感觉,所以什么话都说了出来,他喜欢江愉的笑容,从第一眼就是,给人一种能看见希望和赤诚的感觉。
江愉挑了挑眉,缘分是一件很奇妙的事,让人觉得任何事情都有发生的可能。
她接不上话,孟成儒摆了摆手:“再见。”
他是个彻彻底底温柔绅士的人,江愉为自己能够遇到这样的人而感到幸运。至少今天似的,遇到他之后的每一刻都萌生出这种感觉来。
“再见。”
她就是难平,所有事都应该有个结果,暧昧和亲昵,偏爱和无计可施。牧云行和她,一定谁都不坦坦荡荡。
就这么结束,江愉在心里给自己说,任谁都会不甘心。
她一路狂奔,沿着刚刚走过的路。拐过花坛,拐过高高的树,文体中心又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大白天,牧云行的窗口亮着灯。
江愉心想至少确定牧云行还没走了,纵然有些疑惑,她还是不顾一切的上了楼。
刚拐到四楼,她便听到了牧云行的声音。
“谢谢师傅啊。”
“没事没事。”
她扶着墙喘气,心脏砰砰的跳。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向楼梯口走,手里拿着一根灯棍和一个工具箱,他路过江愉的时候看了她一眼,然后两人擦肩而过了。
江愉愣愣的站在那里,牧云行一手扶着门,在办公室门口看着她。
她们谁都没想到,师傅的身影后面竟然是这样的对视。
谁都没动,江愉身上有种难掩的冲动,牧云行听见自己心里断了根弦。
放不下,本来就为此哀鸣,在看到老师之后更是如此。
牧云行在门框那里露出来半个身子,她始终隐藏着,让江愉追逐游戏里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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