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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又叫谢故狠狠一颤,在他遥远的记忆里,高天远曾经的声音非常好听,给人一种如有实质的性感,可现在却如同被砂纸磨过一样,变得粗糙沙哑。
年轻的警察想要训斥他,却被年长的阻止住,示意着给他一根烟。
凡渡从自己兜里掏出了烟盒,我这里有。
他把烟盒和打火机丢给了高天远,高天远拿起来看了一眼,又凑近鼻尖贪婪似的一闻,嘴角一哂,好烟啊。
谢故。高天远点燃了烟叼在嘴上,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他,瞳孔之中似乎是羡慕又仿佛是憎恶,你他妈人生怎么就这么顺呢?
谢故一时之间没说话,当年一起肩并肩上学的兄弟,一个在逃,一个戴着手铐坐在他面前,与他们相比的话,自己的人生也许真的算是顺遂了。
高天远长长吐出一口烟,低着头,似是有点不甘的滋味,高中毕业我就没上了,混一天是一天,顺便等禾盛出狱,他出狱那天我高高兴兴地把自己捯饬干净,还他妈买了蛋糕和花儿,守在看守所门口
我等了一早上,大门终于打开,他背着一个包走出来,看都没看我一眼,就上了我身后的一辆车。高天远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苦笑,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滋味么?
谢故的目光越来越沉,高天远和禾盛也算是年少慕艾,可结果却
高天远轻飘飘的一挥手,连语气是故作轻松的苦涩,他把我当垃圾一样甩了。
我也想忘掉他,那一次老子他妈的差点醉死街头了,我抱着电线杆子咣咣撞,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甩了,他妈的整整十年啊,老子十二岁第一次亲他嘴,就跟全身过电了一样,十七八岁,他给我一个眼神,老子下半身都硬到爆炸,他娘的
高天远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却挡不住眼泪流下来,吸气的时候都是哽咽的声音,他妈的
谢故忽然如同溺水一样呼吸不过来了,他向凡渡看去了一眼,凡渡轮廓俊朗的脸庞,被头顶的白炽灯惨白的光线勾勒出紧绷的线条,眼神被眼镜的反光遮挡着,让人看不出他此时此刻在想着什么。
同样的十年,同样的少年情深,却是不一样的物是人非。
高天远猛烈咳嗽了几声,气管呛进了烟雾,猛地收缩,声线都在颤抖着,再见他是在看守所里,我因为故意伤人进去的,那时候我对人生已经不期待什么了,就这么腐烂下去挺好的可一天,禾盛他却西装革履地出现在我面前,问我想不想跟着他一起做事。
我看着他,操蛋地发现,老子他娘的还是喜欢他,光是看着他的脸就他妈心脏乱跳
谢故的睫毛狠狠一颤,所以你
高天远听到他的声音咧开嘴,露出一个森然却也可悲的笑容来,我能怎么办
一股难以言喻却浓烈到了极致的悲怆从他的胸腔喷涌出来,高天远情绪激动,脖颈上扯出了一道道青筋,将手腕上的镣铐挣地哗啦哗啦直响,几乎是嘶吼着,我能怎么办!老子他妈的就是喜欢一个人!!!
警察想要上前来将他给按住,现场刚要混乱起来,这个时候凡渡紧盯着高天远说了一句话,为虎作伥。
高天远瞬间就静止住了,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你说什么?
凡渡就仿佛是在给学生讲课一样,声调不急不徐,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慢条斯理,相传虎啮人死,死者不敢他适,辄隶事虎。名为伥鬼。老虎求的是饱腹,伥鬼求的是虚无缥缈里一丝解脱的可能,你只不过是在用你的喜欢来掩盖你懦弱无能的本质。你毫无本事却自以为是,狂妄自大又实在是毫无优点,不得不扯着感情的大旗做一块肮脏的遮羞布,嗷嗷叫的像个没断奶的孩子。
高天远瞪大了眼睛,奋力挣扎了一下,你说什么?!我对禾盛是
凡渡的眼神如有实质就仿佛能穿透皮肉,看入骨髓,高天远,过去了十几年,你还这么幼稚。
高天远就仿佛是被砸懵了一样,连表情都空白了一瞬,瞳仁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走了。凡渡拉着谢故起身,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们一起走出了警察局,凡渡站在大门口咔嚓一声点燃了一根烟,秋风穿越过闪烁灯光的车水马龙,呼啸着卷走了乳白色的烟雾,却也缱绻缠绵地卷上了他们十指相扣的手。
谢故长叹一口气,从夜色里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凡渡,我觉得自己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长大。
凡渡的嘴角出现了一点多情的笑意,他忽然牵起了谢故的手,在他的无名指指根上轻轻一吻,数不清的细痒爱意顺着神经末梢蔓延至脑髓,那之后我们就一起慢慢老去。
第151章 番外二十六
刚刚醒过来的柏若寒精神状态非常差,仅仅是睁眼了片刻就昏睡过去了,等到他再睁眼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的上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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