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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云江自己也不爱吃虾,听见傅璟三的话后他便停了手,斯斯文文地脱掉塑料手套,拿筷子吃小炒:这么着急走?
不是,主要是我就天天睡宾馆?傅璟三说,睡久了骨头痒。
欠收拾了?
欠收拾也不欠你收拾。傅璟三抿着嘴笑,提起啤酒瓶打算给他倒酒,喝啤酒还拿杯子,好娘。
谁也没规定喝啤酒不能用杯子。
啤酒瓶上还沾着之前不小心洒出来的酒液,傅璟三刚将瓶口朝杯子倾倒,瓶子便整个滑落桌面上,橙黄的酒带着浓厚的泡沫在桌子上蔓延开来,将傅璟三的手机全浸湿了。他慌忙去稳住酒瓶,可手慢了些,瓶子嗙地砸在地上,溅起许多玻璃渣。
傅璟三被这意外吓得心跳都停了一拍。
他看向地面,酒瓶的碎片里还有正在迸发又炸开的无数细小泡沫。
溅到你身上了吗?霍云江问。
傅璟三怔怔地看着,心脏没有由来地紧绷,随之而来的是难以言喻的慌乱。
璟三?划伤了?
没有。傅璟三回过神,转头去拿纸巾擦手机,但很快就发现屏幕摁不亮了,操,手机坏了!
我那还有备用的,把卡收着,我明天拿给你。
不要了,我明天**Y/Q/Z/W/5/C/O/M**去买台新的。傅璟三说,给我根烟。
第一口烟进肺里,傅璟三的心慌仍没有改善;他一连抽了好几口才停下来,抬眼便看见霍云江盯着他:看着我干什么?
突然怎么了?
不知道。他低声说,有点心发慌。
所以你真的该去体检。
知道了!会去的!他不耐烦道,我说明天去就明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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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璟三久违地梦到了小时候的事。
他无缘无故地从睡梦中醒来,自己竟然搂着霍云江,像小孩似的蜷着背,紧贴着对方的后背。
房间里很黑,床头的电子时钟散发着幽蓝的光,傅璟三扭过头看了眼,3:42,再过俩小时霍云江就会起来,在他家里人发现他彻夜未归前回去。老实说这有点像偷情,尤其是在对方还拥有法律意义上的伴侣的情况下。
这点傅璟三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难受,即便相信霍云江所说的合约,他仍然厌恶这种介入感。
他又埋头回去,额头贴着男人温暖的皮肤,手无意识地搂紧了些。
他梦到那年母亲跳河,他站在姐姐身后,看着陌生人在他们家进进出出,说着许多当时他听不明白的话。后来傅璟三大了些才明白,那是些机关的人,来看他们家的情况,来核实孤儿的身份,给他们发补贴证,顺便因于心不忍将他妈妈的后事一并处理掉了。
傅璟三早记不得自己那时哭没哭不过大概率是没哭的。
姐姐牵着他,将他护在身后;等到那些人离开了,姐姐才突兀地开始流泪。
她抱着他一直重复会好的有姐姐在。
傅璟三从来不在意他早死的爹和短命的娘,甚至在十三四岁的时候悄悄地恨过一阵子为什么把他们生下来,却不管他们不照顾他们,让他们目之所及全是苦难。
他也想过如果他是哥哥,他年长几岁就好了。
突然间梦到年久褪色的往事,傅璟三太阳穴隐隐作痛;他愈发搂紧了些,干燥的唇贴在男人皮肤上,有意无意地蹭过两下,像是亲吻。
男人却被他这点动静弄醒了,睡意朦胧地翻身抱住他,沙哑着出声:嗯?
傅璟三什么也没说,任由他抱着。
男人沉沉呼吸,又说:不舒服吗?
嗯。
我去给你倒点水?
不要了。傅璟三说,没什么事。
男人沙哑慵懒的声线有股独特的魅力,听得他有种被人保护的错觉。就好像他站在背后其实没关系,他不逞强也没关系。男人拥着他,手搭在他肩头,哄小孩似的拍了拍:做吗?
不做。
到底怎么了?
做梦了。
什么梦?
以前的梦。再问下去霍云江大抵会问具体内容,而傅璟三不太想说。于是他另起了个话头:葬礼不是应该结束了吗,你还要继续忙什么?
男人闭着眼,持续着轻拍的动作:忙一些很重要的事。
不想说?
还没定论的事情不好说,免得做不到。
哦
两个人的声音都放得很轻,傅璟三埋头在他胸口,突然有了说话的欲望:我买了房子。
买在哪儿?
龙江马上要装修了,到时候你帮我挑挑。
好。
阳台上想种点草,再养条狗。他说,要一个超大的壁挂电视,放韩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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