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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落嘉把平板收起来,脸色苍白,却也没说自己的事情,而是恳求道:悦姐,你可以给我加大工作量吗?
悦姐愣了愣,点头,说:可以是可以,我等下去给你改行程表,慢慢加,你要是顶不住了告诉我。
落嘉点点头,笑着谢谢悦姐。
工作的确是很好的麻醉药。许落嘉每天一睁开眼睛就开始忙,忙到半夜三四点稍微睡一两个小时,然后五点钟又起来工作,睡眠全靠时间间隙,十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地睡。
那段时间他很累很累,可是刚有一点时间可以睡觉,他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傅司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他只能继续压榨自己,企图让自己一点点空余的时间都没有。
他这么拼命,事业也在不断地上升,慢慢地被更多人认识,再加上悦姐的运作,许落嘉变成了华语主流现役top级歌手。
有时候,悦姐看着落嘉苍白的脸色,问他:你还行吗?不行我们歇歇,不缺这一个舞台。
落嘉的眼神变得很惶恐,他紧紧地拉着悦姐的手,恳求:不,我要工作。
悦姐没办法,看着许落嘉的样子,好像不让他工作就要了他的命一样。
拍摄,排练,上课,商演,采访,赶飞机,录歌,领奖他忙得像个陀螺一样。
在一次录音的时候,落嘉忽然出不来声了。
闻一凡迅速带他去医院,检查才知道,声带息肉兼水肿,嗓子使用过度导致的,很严重。
病房里面的空气十分地沉默,闻一凡平时脾气很好,第一次这么严肃地看着许落嘉:
工作全部给我停了,立刻做手术,去S市,那里有最好的医生。
没等许落嘉说话,闻一凡打断他:我是你老板。
许落嘉便不说话了,而且他也已经说不出话。
闻一凡又转头,对悦姐说:扣三个月奖金。
是我求悦姐给我安排工作的,扣我的,扣三年也行!落嘉嘶哑着嗓子说。
闻一凡说:你给我闭嘴。我等你做完手术再跟你掰扯,好好呆着。
悦姐回到公司处理落嘉生病而违约的合同,病房里面只有闻一凡和许落嘉。
许落嘉嗓子说不了话,便只能直直地躺在床上,瞪大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闻一凡站在白色的窗边,看了一会外面的车水马龙,好半晌,才低声问:想看电视吗。
落嘉摇头。
闻一凡又问:值得吗?
许落嘉躺在病床上,这三个字轻而易举地让他流眼泪了。
泪水打湿了枕头,慢慢地印成一片深色的水渍。可是尽管如此,许落嘉还是点点头。
值得。
闻一凡叹了一口气,没有多问,帮落嘉关上窗,对着病床上的人说: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来陪你做手术,别想太多了。
落嘉无力地点点头,眼眶旁边的泪水让他很难受。
无论你嗓子变成什么样,我还是会捧你的。谁让你当初背对了我的电话号码呢。
落嘉依旧在流眼泪,没有看他。
闻一凡临走之前,帮落嘉揩去眼角的眼泪,再次叹气,随后轻轻地带上病房的门,离开了。
风来了,窗帘微微地拂动。
到了晚上,病房里显得更加寂静,偶尔只能听得见医疗机器嘀嘀嘀的声音,却让人更加悲伤和寂寞。
没有工作,没有声音,没有舞台,什么都没有,麻醉剂全然褪去了,那种思念的痛苦加倍地反噬在落嘉的心脏上,如潮水般向他涌去,令他几近窒息绝望。
这段时间以来,许落嘉是第一次打开傅司年的微信,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打字:
我声带息肉要做手术了,你可以来陪我吗?万一手术出事,要家属签名的。你是我的家属。
然后下面附有医院地址和病房号,很详细。
发完信息以后,落嘉没有等回信,就把手机关掉了。他害怕如果不关机,自己就会守着手机一整夜。
等一条不知道会不会有的短信。
手术安排在第二天的早上,落嘉静静地坐在病床上,旁边有医生再给他做术前检查。
旁边只有闻一凡一个人陪着他,他好像比许落嘉还要紧张,平时风度翩翩的一个人,现在变得啰里啰唆的,一直在让医生仔细点。
医生显然是跟闻一凡认识的,瞪了一眼他,让他不要传播紧张情绪,看病人的情绪多稳定。
落嘉确实很稳定,他好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了,没有什么能够叫醒他。
最后躺在病床上,被推近手术室,他的目光仍然看着走廊远处,好像在等一个人。
随着手术室的大门被关上,上面亮起了手术中的赤红色的灯。
可是走廊远处依旧空荡荡的,始终没有人来。
落嘉的信息最终还是石沉大海,等不到回复了。
手术没有持续多久,落嘉被推出手术室,麻醉还没过,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可是他仍然感觉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满是寂静。
落嘉万念俱灰,眼睛一闭,彻底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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