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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凡点了点头。
来之前,其实我都说过,我们这是养老院,院长说,有病的,我们不收,你看着突然之间病情复发吧,我们也没办法发现,要是发现了,我们也肯定给你打120,这真是我们也没办法。
程澈他姐哭着进来,跪在床边喊了声:爸。
悲痛的气氛一下浓郁了。
院长上去拉了他姐一把说:孩儿,你爸是去享乐去了,哪边不遭罪。
他姐拍了拍膝盖上的灰站起身来。
脑出血都很突然,院长说,这也是我为啥不愿意收脑出血,走道费劲那种病人,那个小伙儿,我们这门口也不能摆灵棚,我这一院子的老头老太太,看不了那个,而且你这人得抬走,尽快抬走,不能在我们这处理那堆事,希望你们理解。
可能不是脑出血导致的,沈凡突然开口说。
咱们这可没人院长以为他要讹人。
或许是心脏疾病,更为突发,之前他也有这方面的问题,沈凡打断了院长,去扶程志东,帮个忙,放我背上。
沈凡,你别程澈他姐惊异地看着沈凡。
这程志东对沈凡来说毕竟是外人,很多人碰都不会碰一下,怕沾上点什么不好的,但沈凡已经弓下腰,把程澈他爸的双手搭在了自己肩上。
我不忌讳,沈凡感觉程澈他爸的身体已经出现僵硬,关节弯曲有些困难,帮我一把。
程澈他姐摸了把脸,和院长上前推了一把。
沈凡腰压得很低,身后程澈他姐扶着,沈凡把程志东放在了他的后车座上。
程澈他姐挤在后面,防止他爸掉下来。
沈凡刚把车钥匙一拧,准备开走,院长敲了敲车玻璃。
沈凡把车窗摇下来。
我这有殡葬的电话,院长从车窗外面给他递了个名片,给爹妈扔我们这的,都有难处和恩怨,我都理解,但现在你爸走了,你俩好好送送吧,人活这一遭,养你们俩一次,不容易。
谢谢,麻烦了。沈凡收下名片。
院长摆了摆手。
沈凡启动车子,先朝着外开。
程澈他姐挤在狭小的后座,一手扶着他爸,问沈凡:咱们直接去殡仪馆吗?
沈凡其实也没有目的地,皱了皱眉说:问问程澈。
沈凡先把车停靠在了路边,程澈他姐拨通了程澈的电话。
沈凡听不大清楚电话里程澈那边都说了什么,但能听见这边他姐把所有事都扔给了程澈决断。
挂断之后,程澈他姐说:人送家去吧,灵棚小澈说就搭在咱们家楼下,他已经上车了,很快就能回来。
沈凡点了点头。
程澈他姐拨通了殡葬服务的电话,那边人几乎是同时和沈凡到了程澈家楼下,一切交给了他们办理,程澈这里是城边子。
但也属于城里,以前农村都会搭台子唱小戏的,这几年也没有了,就悄无声息的摆了个棚在楼下,现在人基本也不会在灵棚里,只有个照片。
程澈他姐通知了老程家里那边的人,他们来得慢,灵棚前一直挺冷清的。
小伙儿,人那边收拾完,就送殡仪馆,你们就在这儿守着就行,你家没其他人啊,殡葬管事的人递过来孝衫,把这个穿上吧。
沈凡拿到手,转过递给了程澈他姐。
那人看他一转手:哎?这儿子穿的。
他是那个,我弟弟朋友,程澈他姐解释,我弟弟没回来呢。
是哦!我一直合计你是这家人呢,忙里忙外的,小伙儿,你胆也挺肥啊,那人很惊讶,这得是拜把子的兄弟吧。
沈凡没接这话茬。
程澈他姐说:人再等等吧,等我弟回来,人再送。
行吧,那人说,什么时候回来啊?
快了。程澈他姐说。
天见黑的时候,程澈下了高铁,神色有点恍惚,他打车回到了家,远远地看见灵棚,感觉步子特别沉地朝着那迈。
前面影影绰绰,已经来了有几个亲戚,但他也不认识,估计也不认识他,没人招呼,他没在楼下看到他姐,拐进了楼上,门开着。
他钻进去,屋里停着他爸。
楼上人也有人,在说话,见他进来,突然都静了声。
回来了啊,程澈他姐看见他,从一堆安慰她的亲戚堆里站起来,上前说,小澈,你看一眼。
程澈目光在他爸身上扫了一眼,冷淡地说:送走吧。
程澈他姐愣了愣,缓缓地点头说:好,看完就走吧。
殡葬的上来了几个人,大家伙儿一起把人抬下了楼,送上了车。
程澈又到了楼下,他跟他姐站一堆儿,大家立马就知道他是谁了,一个不知名的亲戚过来说:就等你了啊,去跪着,给你爸守着去。
程澈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扫了一眼周围。低声问他姐:沈凡呢?
他去把车停一边了,程澈他姐看着程澈说,是他给咱爸从养老院背出来的..也是他的车拉的,怕不好,让他去给自己那车里系个红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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