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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京的夏日一向来得很早,许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汉们在校场上散发挥洒了太多热量,国安军校内纵使树木成荫,却已然叫人感受到溽暑的闷热。周翼绕过操场,上至办公楼顶楼,轻轻敲了敲走廊左侧办公室的门,得到许可后推门而入,里面坐的正是特工专业导师曹郡丰,此刻他面前放着学员卢江的全部档案,他皱着眉头对周翼道:“这个卢江四年前不是已经牺牲了么?档案上写的是遗骸都被一并运回埋葬了。”
    “黑鹰计划最后的几位成员是因美国军火局的炸弹而亡,那样的巨大破坏力,一定都面目全非了,所以统计的伤亡情况可能有误……”周翼说,“去年我在饭局上见过他一次,基本可以确定,只不过他失忆了,不记得学校里的事情。”
    “卢江这孩子我是记得的,模样俊俏,近距离格斗虽然一般,枪法却是一流,也能吃得苦……当时他们一队牺牲,我着实难受了一阵子,对新军也有些埋怨……”曹郡丰迟疑着道:“不过失忆这一点……倒也难说。”
    “他去做了伤情鉴定,头部确有过重伤……一定是不记得了,才会有胆子做电影演员,我猜他是想起来了什么,或者有什么新的目的,才会找到这里。”周翼看了看老师,说出自己的揣测。
    “军校每年新生五六千,他这么年轻,从事的又是地下工作,这张脸除了我们专业,没有几个人认得的。”曹郡丰十分谨慎,“如果他是被策反后来套消息的,就坏了我们的事儿了。小周,不要理会,冷处理吧。”
    周翼点了点头,他其实还是想帮上卢江一把的,他也曾经想去寻求陆竞云的意见,但此刻自己这师哥正处在风口浪尖上,他胆子再大也不敢掺和到兵变的事情里。
    这时曹郡丰右手边的电话响了,周翼便礼貌地向屋外退去,曹郡丰听了两句后却伸手按了按示意他留下,挂了电话后道:“是段长官,西北新军请我们协助调查卢江的身份,这一二天就会下文……如此看来,是有什么事情系在这小子身上啊。”
    新军西北军部
    如今,太行山处仍战况胶着,因有天然屏障的阻隘很难攻克,虽然成誉默许了陆竞云在北方的行动,南方此时却因大雨犯起了洪灾,武器装备、军械火药无法北上,陆竞云还要腾挪出心思在虎视眈眈辽北的美国人身上,原本想速战速决的行动,此刻有些朝着拉锯战的方向发展,对新军并不是好事。
    “他娘的,买烟能买两个时辰,真有你的。”山中的西北军部已通明几个通宵,长官段骁焦躁地给了属下一记爆栗,迫不及待地抽了两口后又趴在办公桌上,指着自己的脸对那身着戎装的年轻人道:“江啊,我你都不认识了,你可真行啊!你记不记得,在骊山那次伏击你暴露了,还是老子冒死救得你!”
    怀砚看他一眼,这事提起来有那么一点印象,却又记不真切,他握拳用力砸了砸脑袋,又低下头去翻阅档案,自从他知道陆竞云如今处境,心里比谁都着急,汗水把他秀气的眉毛都洇成了深黛色,制服也已经全然湿透了,紧紧地贴在后背上。
    “爆炸,爆炸,想起来没!我的小祖宗!”段骁拍着桌子喊,“黑鹰把转运的那批军火交代给你和钱赫军,美国人应该跟你们接触过几次,想空手套白狼,然后……然后你们就意外被炸死了,几年了,那批东西到现在都没找到!再说,你怎么会跑燕云去呢?”
    “长官……让我再想想……”怀砚已熬了几个通宵,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后脑勺的剧痛几乎让他无法承受,他如今已掌握了很多旧事,可却不够穿起成一条完整的逻辑,无法顺藤摸瓜想起那项最关键的信息。
    “医生,医生!”段骁急得又去叫那名有加拿大血统的混血儿军医,“蒙特,你快点再想想办法!”
    “段长官,他的脑部有血块,神经也受损了,该做的治疗我都安排了,剩下的要交给时间。”
    “妈的!”段骁骂了一句,又要点起烟来,却听帐外一阵纷乱脚步声,再抬眼时士兵已将军帐掀开,一个高俊笔挺的军官走了进来,“老段,我来瞧瞧你这边。”
    “司令!”段骁忙丢下烟蒂正容行了个军礼,怀砚闻声也转过头来,他看到陆竞云站在那里望着自己,依旧是身姿峭拔,英气勃勃,那双鹰隼似的眸子却同样熬得是满眼血丝,由于脸庞消瘦,眸光仿佛显得更深邃了,唇边微青的胡茬让他偶尔展露的少年气息尽然褪却,此刻他身上已完全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气质。
    怀砚恍惚了片刻才意识到,他真正与他穿着同样颜色的军装了,他不知已说服自己放下几千万次,可只消看他一眼,那颗心脏就不争气地怦怦跳个不停。
    “卢江这儿没什么进展,快急死我了。”段骁指了指怀砚道。
    “我知道,交给我吧。”陆竞云沉静地说,语气中不带什么感情,看着他冷漠的神情,怀砚忽然有点害怕,他前些天做过几次电击,个中难熬自不必说,而且这种疗法是有风险的,他怕自己被电成一个傻子。
    这时候炊事房喊着开饭,怀砚就连忙回身继续坐在桌前研究那些档案,陆竞云的到来给他加了莫大的压力,同时也让他一直分心,他需得集中十二分精力才能投入到记忆的拼凑中。
    “先别想了,出去走走吧。”陆竞云在他身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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