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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被拉进群里的女生据说是白宴后援会的管理者,出于礼貌发布通稿之前也会提醒她。
但她总是很客气,除了好的以外只会回答:我不太懂,你们决定就可以。
小陈甚至怀疑过对方是个自动回复的机器,直到她主动往群里发了一张微博的截图。
链接里是节目组在招募第二场公演的观众,公演当天的投票数将决定三十五强的名额去向。
“后援会是不是应该报名啊?”袁圆在群里问。
名为小白only的聊天群死寂了两分钟,负责内容制作的成员才打破沉默。
“圆圆你把链接发群里。”
“我们都去报一下名。”
小陈很嫌弃地撇了撇嘴,正准备打字瞎说些什么,练习室的灯忽然亮了两个度。
执行导演带着白宴进来,几台机器一起被打开,发出微不可闻的滴声。
随祎抬头看了眼白宴,又低下头去,露出一些很专注的表情,听旁边的选手说话。
几个真人秀编剧窝着坐在角落里,脸上的表情很茫然。
咕咚恍然大悟,才反应过来白宴缺席了前二十分钟的录制,因此随祎才喊了停。
不再打投,笔记本电脑里写了整整几百页的台词建议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她已经为别的选手创建了新的文档,咕咚忽然意识到自己对白宴的热情已经熄灭。
白宴是她门槛很低、绝对划算的投资,她唯一付出的只有时间和精力。
按照她的理解,没有易圣卿的人气影响,白宴的名字将迅速地消失在网络中。
“开始吧。”执行导演比了个手势,接着坐到了监视器后面。
角落里站出来一个编剧帮忙控场,抓着几张刚打印出来,还没来得及装订的流程表。
“随导师,第一个主题,我们先选哪个?”女生小心翼翼地问。
随祎看了几眼手里的东西,诧异地问:“这是原创主题?”
“对的。”
随祎毫无没准备的羞愧,说:“有些难了,我还以为会放在下一轮。”
编剧笑得有点尴尬,只想赶着录制:“那我们先开始哪个主题?”
随祎没有对这个生硬的打断露出不适,只是耸了耸肩,垂下头把歌词本翻到了第二页。
白宴隔着两个人看他,随祎的鼻梁和眉骨的轮廓很明显,在妆容的修饰下有种抢眼的好看。
随祎这两个月来让人觉得没有边际的不稳定感骤然消失了,录节目的时候只剩下游刃有余的松弛,白宴迟钝地感受到这几天确实发生了什么。
“先草吧,我很喜欢草木。”随祎抬起头给摄影师一个表情,“怎么好像又在打歌。”
“我也喜欢。”离得最近的选手附和。
“是我最喜欢的歌!”另外一个选手喊了一句,掌声和叫好声响起来。
半晌,白宴克制地抬起头,看着摄像机前没有什么瑕疵的随祎,又冒出了陌生而微妙的情绪。
“哪位同学想选草?”编剧的语调往上扬了扬。
一只白得不太健康又有些瘦的手从最外圈举了起来,白宴抬起眼睛,语气很淡:“我。”
随祎轻松自如的表情有些变化,喉结滚了滚,没说什么。
“小白?”编剧很诧异“你要选草吗?”
“嗯。”白宴还没能在心里合理解释自己的动机,只是很平静地点点头。
编剧等了一会也没见随祎说话,只好扭过头看白宴:“你为什么选这个主题啊?”
“就觉得……自己……”白宴毫无准备,只好胡言乱语,“像根草?”
练习室里有人笑了,白宴脸上像是被点着。
随祎在对面静静地看他,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是觉得在漂泊?”声乐组意外地没有热门选手,唯一有话题性的白宴又开始了惯常的神游。编剧头疼地替他圆场。
“我之前有看过你的资料。”随祎忽然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练习室的中央。
“你的参赛原因写的是要还房贷。”随祎的口气就像是一个很细心的、循循善诱的老师:“既然你已经买了房,为什么还觉得自己在漂泊?”
白宴没想到导师也会看到报名表,窒息而无措的感觉涌了上来。
过了好久,白宴才含含糊糊地说:“也还好吧。”
编剧自暴自弃,想要结束毫无看点的选组,往白宴手里塞了一个话筒。
“小白,反向选择,先唱一段,随导师确认是否合适。”编剧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流程表。
白宴接过话筒,忽然想起上一次公演时候随祎的评价,他忘了自己唱到最后时声音是不是真的像锈了的齿轮,也不确定同组的其他选手有没有在心里嫌弃他。
但他记得坐在导师席正中间的随祎,给了一个差评。
紧张夹杂着微妙的心情,白宴下意识攥紧了话筒,低下头看了两眼地板。
随祎保持着一个姿势,眼神很沉。
白宴慌张的时候会有很多小动作,比如握住话筒时用力地按两下,才用手指圈紧。
比如不耐烦的时候也不会说出口,只会垂下眼睛,用目光在地上巡逻。
随祎几小时前才从埋头冒充白宴粉丝的焦灼里解放出来,这会眼神好像也敏锐了一些。
白宴很久没有露出像现在一样鲜活的样子,看得他有片刻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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