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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祎觉得自己额头的汗流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他回过头,白宴穿着短袖衫和拖鞋站在门边,有点奇怪地看着他。
“你在这干嘛?”随祎随口问。
“……”白宴被问得语塞,“我住这。”
“哦。”随祎拿出钥匙胡乱开门,摁亮了宿舍的日光灯才回头:“你怎么没去上课?”
即便是不会看一页课本,上课能够听音乐和闲聊的课程,对于刚从作曲系滑到表演系做班长的随祎,也还在潜意识里尊重起自己的职责。
“上什么课?”白宴看着他,口气直接得听不出愧疚。
“……”随祎把脸盆放在门边的置物架上,对他的泰然自若有些诧异。
白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款式有点旧、带键盘的智能机,低头翻了一会,问:“今天课表里没有课。”
随祎想起没有拉白宴的班级群,心里的气忽然消了。
“算了,没事。”随祎说。
白宴还站在原地,迷惑又不太好意思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可怜又有点可笑。
随祎看了他一会,说了句拜拜便关上门。
下铺上的被套还没有装上,随祎摊开被单胡乱地收拾。
这个大学对他来说有些陌生,而白宴和他在这其中像是不应该存在的意外。
表演系的学生从来不住校,所以小楼里的宿舍总是空着。
同班同学上台介绍自己演的电视剧,或是投资了市中心某个百货商场的项目经历。
大家假装认真地上课,出门之前把仪容整理得完美无瑕,是为了应付蹲在绿化带里的各路媒体,点名时喊到都会格外温柔。
他与自己的无意闯入还没和解,就看到了另一个不属于这个班级的人。
但偏偏白宴一副反应迟钝、坦坦荡荡的样子,让他觉得唯独只有自己是意外,心脏一下一下慌忙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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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第17章 “你怎么又不上课”
对门的同学是个奇怪的人,这是随祎入住第二天就得出的结论。
走路轻悄悄的,缩在水房的角落里,冷不丁地出现在你的背后,背着个双肩包要出门的样子。
随祎手里握着手机,瞥了眼屏幕,早上七点半。
“……”随祎盯着他看了几秒,转身回到宿舍继续补觉。
大学的第一堂课是在十点钟,随祎起得有点迟,在小跑向教室的路上抓了抓头发,通过一些暴力手法维持着自己的形象。
随祎坐下来才发现隔壁是一个脸和脖子不一样白的男生,五官长得小巧精致,看起来很眼熟。
“班长是哪个?”汉语言的导师嗓门格外嘹亮,“过来点名。”
随祎条件反射地心烦,听见点名两个字就想发火,憋了一会才站起来,熟练地走到讲台上拿起花名册。
百无聊赖地点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随祎忽然有些其他预感,抬起头在教室里搜寻了一圈。
白宴不出意外地又缺席了,随祎挑着眉看着末尾两个小小的字,不动声色地在后面打了个钩。
汉语言的导师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把准备好了的课件和教科书都丢到了一边,认认真真地讲起了故事。
还是随祎认知里,属于老一辈的、俗套的爱情故事。
“古往今来,哪个文人不谈爱情?”导师愤愤地拍了几下讲台,“创作也一样,写书、拍戏、唱歌,心里都要有爱,才能打动人。”
随祎支着头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有人嘻嘻哈哈地笑起来,还有人俏皮地顶嘴,边上眼熟的男同学倒是听得很入迷,随祎没什么兴趣,在桌肚子里摆弄手机。
随祎虚放在屏幕上地手指顿了顿,点开班级群名单,往下拉到了最后一个,头像是一片像素很低的、种了山茶花的菜园子,昵称是白。
随祎没什么犹豫地点了申请好友,接着飞速地摁熄了手机屏幕,好像有什么让人尴尬的东西藏在里面。
直到第二小节课过半,他才收到白宴通过的提示。
白宴发了一句软件自带的招呼,接着问:“请问你是谁?”
随祎莫名地有点冒火,用力一脚踩在前排椅子的横杆上,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尖叫。
周围的人纷纷回头,随祎叹口气,把手机放回课桌上,给白宴回消息:“我是随祎。”
对话那头的人消失了很久,好一会才说:“班长?”
“你怎么又不上课?”随祎把消息发出去才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奇怪,像是一个多管闲事的街坊邻居,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八岁男大学生该有的样子。
他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懊悔自己的行为,抬起头又看见满教室朝气蓬勃的表演系同学,觉得白宴就是班导口中那种需要特别注意的同学。
就当完成班长的义务,随祎想。
手机震了一下,白宴回复他:“我看今天没有课啊?”
随祎觉得又好笑又可气,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了电子版的课表发给他:“你哪里看到今天没有课的?”
作为一个刚十八岁,进入到一个不太常态大学的男大学生,随祎显然没有意识到作为班长需要学会感同身受。
过了两分钟,白宴给他回消息:“对不起,我没有拿到这份课表。”
白宴穿着简餐店里劣质的胶印围裙,拿着手机有点迷茫,又点开了学校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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