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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决还在反省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就听许母朝身后的保姆吩咐道:“把厨房熬出来枇杷膏给小黎盛一碗,你们谁想喝都去盛些来。”
许决神情一垮,放下碗回过头就厉声制止:“不许去,那是我的东西!”
江静慈也不退让,软刀子一般含泪看向许决,“许决,你老实告诉我,那东西究竟是给谁的?”
许决语塞:“我说过了,是给朋友……”
软刀子猝然变得凌厉起来,江静慈逼问道:“究竟是给朋友,还是你在外面不三不四的情人,许决,你是不是需要去看心理医生?不然你为什么会喜欢一个男人?”
许决一阵哑然,眸光闪烁视线避开许母,转头钉在淡然自若的许黎身上,许黎竟然还抬头冲他温软地笑了一下,仿佛造成现在这个局面,自作主张替他出柜的人不是他一样。
许决想张口否认,可又想到迟早都会败露的,他想和叶容有未来的话这一关终究都不得不过。
从弄丢亲弟弟起,他就已经让父母亲人失望透顶了,也不在乎让他们更失望一点。
许决深深吸了口气,坦然地对上许母隐含忧虑与厌恶的目光,沉声道:“我不是喜欢男人,我只是,喜欢的人恰好是一个男人,我没有指望您能理解或是接受,我只希望您不要阻碍我,因为我……我爱他。”
许决的话不止让许母愕然,连带着许黎都难以置信地僵住,一张脸青白如厉鬼。
许决不再多说什么,他慢慢坐下,也拿起一块江静慈只会做给“许黎”的杏仁糕,咬了一口才发现味道并不怎么好,甜得发苦。
江静慈和许黎永远都是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乐此不疲地互相折磨。
即使知道没用,但他还是残忍戳破了假象,或许是对许黎惹恼他的惩罚,也或许是变相的自我惩罚。
他将嘴里的杏仁糕吐出来,面无表情地平静道:“妈妈,许黎不是那个孩子,他对杏仁糕过敏,想让他死的话,就继续做给他吧。”
江静慈的神情在一瞬间丰富生动极了,不再温婉不再端庄,尖叫崩溃着拿起茶杯餐碟统统掷在许决身上。
像是情景再现,许决从没能逃离这难缠的噩梦,他听到江静慈在怨在恨,在悲伤在怪罪,“都怪你,都怪你,你把小黎还给我!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许决很想问一问她,她还记不记得自己也是她的孩子。
可他到最后也什么都没说。
【作者有话说:唉,人贩子罪该万死】
第五十二章 出院
许黎恶狠狠抓着身上因为过敏而生出的红疹子,皮肤都见了血还停不下来。
袁振鸿走上去抓住他的手腕,从怀里摸出药膏放在他的手里。
许黎推开他赌气般将药膏扔向窗外,一双仿佛被水洗过的眼睛爬满了血丝,“别管我,让我死了干净!”
他喊着忽然捂着眼睛仰倒在床上,整个人缩成一团撕扯着衣服想抓挠身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
他又哭又叫,好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疼痛,眼泪一滴一滴沾湿了床单。
袁振鸿也顾不上什么上下有序尊卑有别那迂腐的一套了,直接过去抱起人,缚紧他的手脚又拿出另外的药膏心无旁骛地一点点在他身上涂抹开来。
许黎泪眼朦胧地环抱住他的脖子,咬着唇呢喃:“振鸿哥……我受够了,你帮帮我,帮帮我……”
袁振鸿因为他的触碰身体僵硬紧绷,理智告诉他要远离接近许黎的,可感情上他又不得不被蛊惑。
毕竟许黎不是别人,许黎是他忠诚的信仰,是他所有情绪的调动者,是他永远的可望不可即。
袁振鸿腾出一只手拍着他的背哄道:“要我帮你什么?只要我能做到。”
许黎惯会以温顺以眼泪做武器,轻易地便能操纵人心为他所用,他靠在袁振鸿结实的胸膛上,嗅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乖柔得像只经不得一点风吹雨打的兔子,说出的话却锋利无比,“我想让抢我东西挡我路的人彻底消失,振鸿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袁振鸿涂抹药膏的手指一顿,又很快继续动作,刀尖舔血早就无所谓生死的他公事公办仿佛在谈论天气一般,“那是人命,不是什么可以随便处置猫猫狗狗,你最好想清楚,不要来日后悔。”
许黎闭上眼睛抹掉脸上的泪痕,再睁眼时连那一点可怜的犹豫都不见了,清丽的面容上浮现出违和感十足的狰狞,“傅闻远不记得他了,叶容那个废物根本不足为惧……我不后悔,我就要他死我才安心。”
袁振鸿神色一敛不再劝阻,只应声说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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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致庭轻轻合上病房门,转过身对着门外轮椅上的叶容满面肃然地摇了摇头。
叶容不免神色失望,在手机上打字:他连你的话都不信?
封致庭表情变幻莫测,无奈回道:“他还问我你给了我多少钱去骗他,就算破产也不必如此,他给双倍让我闭嘴。”
叶容真的快没力气了:“……”
跟着来看望的孔陈笙连忙笑盈盈安慰道:“别太担心了,傅总只是一时想不起,他一定会好起来的,再者,他能爱上你一次,怎么不会有第二次,叶编,你要对自己有点自信啊!”
谁知一旁的封致庭不知被哪句话拨动了反骨,语气凉凉道:“谁说爱上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可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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