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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曲尊的弟子还活着?”云繁展开联想,喃喃道,“他与这位女弟子早已生情,留下遗腹子?”
这个遗腹子,是曲弦?还有,她身上的烛蛇若是曲悲楼的血脉灵宠,那么她与曲悲楼亦有血脉关系,那便意味着,她与曲弦之间……可还是不对,寿元不对。曲悲楼陨身于千年前,他们的寿元都对不上。
曲弦猜出她心里猜忖,低笑出声,以指节叩叩桌面,道:“你想岔了。这位女弟子与曲魔尊之间并无情愫,更没留下什么遗腹子。她从归溟逃出时身受重伤,一身修为几近全毁,不得不寻找隐蔽之地闭关疗伤。”
“既是如此,那你……”云繁越发不解。
“记得上个故事里,我和你说的那个小村子吗?那是曲尊的故土。曲尊也出生在这个小村落,我沾了村子的光,被赐曲姓,后来误遇藏身附近闭关的曲尊的女弟子……我少时那身粗浅的道法,便源自这位前辈。”
“所以,你算是曲魔尊的徒孙?”
“没,曲尊的女弟子因我姓曲,不肯收我为徒。可惜的是她伤势未愈,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闭关,当时只传授了我入门心法便再度闭关。而我凭着那三脚猫道法,闯下大祸,惹来强敌。”曲弦一杯接一杯饮酒,脸颊上浮起几缕红晕,看云繁的目光也愈发炽热。
她可太像幽澜了,像到他几乎卸下心防,掏心挖肺。
“那位前辈现在出关了?”云繁暗暗算了下时间,问道。
这个人应该是在幽澜“死”后十三年内出关的,否则曲弦不至于受制于徐莲清这么长时间,再联想一下曲弦在西洲崛起的时间,很容易掐算出曲悲楼这个弟子的大致出关时间。
面对这个问题,曲弦却是勾唇一笑:“云繁,能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有没小小满足你的好奇心?“
虽然她与幽澜一模一样,但她毕竟不是,他的理智还是及时将他唤回。
掏心挖肺,除了对幽澜,应该不会有第二人。
云繁摇摇头,老实道:“我越来越好奇。”
“你跟我回西洲,留在我身边,我就告诉你那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他像哄小孩一样逗她。
云繁嗤嗤笑起,又不像幽澜了。
“我若跟你回了西洲,我师兄会追上来杀了你。”她道。
“你师兄有什么好的?不解风情、不通情爱,哪会疼你惜你?”曲弦想起斗法台上她说的那句话,隐约不悦浮上心头。
“他没什么好,可我就是喜欢他。”云繁笑了,说得坦坦荡荡。
曲弦被她眸中光芒蛰痛,心里的不悦愈发强烈,竟是阴下脸来。他无法容忍,幽澜的脸对着他说出这样的话。
“曲道友,我该告辞了。”云繁起身抱拳。
以她对曲弦的了解,能够从他嘴里探到的,都已经探到,再在这里与他周旋无异浪费时间。
“别走!”曲弦陡然出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宽袖拂过桌面,扫倒酒壶。
酒壶里已滴酒不剩。
他有些醉了。
“曲道友,松手!”云繁面上一寒,冷道,“我不是幽澜,你心里那位幽澜魔君,已经死在你剑下了。”
只这一句话,刺进他心扉。
他的手劲一松,云繁当即掠出亭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五梅峰,只剩曲弦一人独留亭间,怔怔看着空落落的位置,忽然眼神一痛,挥手连桌带壶盅一起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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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数日过去,三宗剑试进入最后也最精彩的时刻,这个时候还能留在斗法台上的,全是各门各派顶尖的弟子,其中就有九战九胜的秋锦枫与紫宸山天霜剑慕渐惜。
这一届的三宗剑试,昆虚的秋锦枫大出风头,碾压了所有对手,她的最后一场斗法,成为所有人都期待的切磋,对手正是浮沧慕渐惜。至于云繁,如同昙花一现般,惊艳了众人后便销声匿迹。
众修只听说那场斗法后,浮沧七位师叔与昆虚靳楚等一众上修在临仙殿上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执,最后以靳楚重罚弟子素霖收场,结束这场闹剧。
果如萧留年所言,他与云繁受浮沧庇护,并没受到任何惩罚。
云繁对一切细节并不清楚,师兄如何在临仙殿上据理力争的,她也只从旁人嘴里听到支言片语,人人都道,她真真是萧留年疼到心尖尖上的师妹,可她这个小师妹,自那日一别后,就再没见过师兄了。
她已经几乎不回溯天楼,那里在她眼中已不安全,就连沧云浮海,她也很少上去,每日就在浮沧山随意拣个隐蔽之地落脚——这样一来,那暗中窥探者总不可能再发现她的下落吧?
而师兄没有找她,这就意味着,他也已经数日没回溯天楼,否则怎会连她不在溯天楼都不知晓。
看起来,他真是铁了心逃避她。
云繁心生不悦,然而也无暇多顾,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揪出那个躲在暗处窥探的人。
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只是不知道对或不对,倒是需要一试。
如此想着,她唇边绽起一丝笑意,起身掠向数日未归的沧云浮海。
作者有话说:
奔向别鹤海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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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斗法
玄鹰峰上, 银月如盘,照得远山空影似鹰翔九霄。
“别喝了。”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怜悯的女音,在月夜里尤显温柔, 如天际流泄的一汪清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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