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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背着手观察着城楼上搭建的武器,连声叹气,见着姬玉落,忙操着一口不太顺溜的官话说:“叛军走都走了,何必费那财力物力部署兵力,城中损耗巨大,百姓尚无处可居,何必,何必呢!”
    这话,自姬玉落进城时便听到如今。
    她搬空了府库,早令方恪尽心痛不已,只因他并不知道叛军还有可能再退回来。
    姬玉落摸了摸那弓-弩,使劲儿晃了晃,确认不是粗制滥造,才道:“我说了,以防万一,需得提前布控。”
    方恪尽却不信这个万一,他只觉得姬玉落在白费钱财,可张了张口,面对这小女娃娃,又不敢说甚,犹记前几日他不肯开放兵器库时,脖颈上横来的那一刀,至今他想想还心有余悸。
    于是只轻轻一叹,聊表不满。
    但是这不满,很快就随着太原府急报烟消云散了。
    不到两日,这太原府的军报便一封一封,如雨后春笋似的飞往顺德。
    太原府与反贼这一战,历经几个回合。
    第102回 ,甚至还不及萧骋带人越过山丘。对方似是料到萧兵会在最后一个山谷稍作修正,而山谷唯一条水流,沿河的地下埋放了火炮药,一经踩踏,山石崩塌,白白损失了几个士兵。
    虽损失不大,在几万人的队伍里几条人命根本不值一提,但足以撼动军心。
    一时间人心惶惶,不敢向前。
    萧骋不给他们退怯的机会,穆勒更是不屑一顾道:“雕虫小技,他们正是没有别的法子,才出此下策!”
    是以,一行人放弃休整,继续往前。
    然而兵临城下,却见太原府的城楼上立起无数只盾牌,全然是一副严防死守的状态。
    只听城门内传来一声吼声和震动,那是刀枪跺于地面的声响,气势如虹。听声音,足有数万人不止。
    可太原府哪里这么多人?
    萧骋略略犹豫了一瞬,就被穆勒抢了先,“怕什么!朝廷的兵马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你忘了,京都还没有皇帝呢!”
    穆勒喝道:“不能退,定是他们在耍诈!”
    他一声令下,士兵自当只能冲锋陷阵。
    然而战况却并不太好。
    城门设下两道火线,比山谷时的威力还要大,在引爆炸药后,前排持盾的士兵顿时倾覆,羽箭紧接而来,丝毫不给调整的空隙,投石机也准备就绪,阻断试图爬上城楼的敌军。
    整个城楼就像披上了盔甲,各处严防死守,唯有迅速击破城门才是唯一的出路。
    可城门内不知多少兵力,萧骋是个谨慎的性子,他不能像穆勒一样不管不顾往前冲。
    穆勒说朝廷的兵马不可能如此快速抵达,可若是有人提前泄露了呢?
    别忘了,还有个知悉一切的霍遮安!
    如若赵庸根本拦不住他,又当如何?!
    原本萧骋只是如此猜想,但当城楼上响起“砰”地一声响时,萧骋耳尖一动,在这嘶喊连天里竟能迅速捕捉,是火铳!
    是五军营才能配备的火铳!
    倘若朝廷的人马没来,区区太原府,如何配得起火铳?
    萧骋目眦尽裂,盯着那传来声音的方向,却只能见到一面盾牌,根本看不清背后之人。
    就在将要攻破城门时,他厉声喊道:“后撤!”
    穆勒难以置信,“国公爷!”
    萧骋面色沉沉,“我说后撤!”
    数万大军接连后撤,只余城门外一片尸山血海,然而城门内,却只数千锦衣卫与数千士兵严阵以待。
    哪来的数万人不止?
    根本就是虚张声势罢了,那些士兵甚至还在瑟瑟发抖,生怕这招不好使,城门攻破,他们就要被碾成肉泥。
    霍显自城楼而下,把那火铳抛给南月。
    太原知府腿早就软了,听撞击城门的声音消停,颤巍巍道:“这这这是打跑了?”
    他嘴角还没有扬起来,就听霍显冷酷道:“没有,早呢。”
    知府欲哭无泪,“可再打一回,我们就扛不住了啊!届时城中兵力空虚被知晓,那可怎么得了?”
    霍显咬开臂束,说:“那今晚大摆筵席,吃上最后一顿吧,对了,要有歌有舞的那种,听说大人府上美人不少啊。”
    知府的心凉了一大截,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南月却笑,萧骋虽退,但今夜必会遣人来探,做戏么,那就得做全套,南月心领神会,同情地望了那知府一眼,追上霍显,将水囊递上。
    走近了才察觉,霍显脸上全是汗。
    姬玉落站在城楼上,听得太原府的军报,着实为霍显捏了把汗,而随军报一同来的,还有霍显在京都时回的信。
    她稍稍一怔,拆信的动作都慢了下来,惹得方恪尽都急了,他以为信里仍旧是军情,探头道:“快看看,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嘛!”
    姬玉落皱了下眉,护食一样挡了挡,无情地说:“跟你没关系。”
    方恪尽:“?”
    随后她背过身去。
    然信里却只字未有,只另一枚金珠安安静静被裹在帕子里。
    姬玉落愣了好久,才侧目去看绵延的山峦,那里的尽头是一座看不见的城楼。
    她这样眺看,仿佛能与城楼上的人遥遥相望。
    姬玉落把信攥得皱巴巴的,眉间像是化了场雪,渡着霞光,含情脉脉得令方恪尽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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