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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玉落也看着那匹威风凛凛的马,沉默少顷,不知想什么,半响才问:“萧骋当真跑了?”
    楼盼春冷嗤道:“他根本不在敌营里,当夜指挥之人是他的军师穆勒,此人太谨慎,最擅给自己留退路,恐怕是看情形不妙,断尾求生了。”
    姬玉落皱眉,又道:“宣平侯呢?”
    楼盼春道:“伤了腿,草草包扎过,养了不到两日,便急匆匆先行回京复命去了,再过几日,这数万兵马也得启程,你……同我一道走?”
    姬玉落抬眼看他,知道楼盼春问的不是她,而是霍显,方才她过来时,这老头的眼就不断往她身后瞟,没见着人,想必是失望的。
    但她出门时,霍显也怪怪的。
    这两个人之间梗着一根说不清道不明的刺。
    姬玉落想了想,摇头道:“我打算先行回京。”
    大军行程太慢,若跟着一道走,势必要耽搁许多时间在路上,她惦记着赵庸的命和霍显体内的蛊毒,根本一刻也不愿再等。
    楼盼春虽不知缘由,但也没有强求。
    说过话后,姬玉落又在军营里绕了一圈,亲眼见了那些铁马骑兵,心里大抵对霍显这些年偷偷摸摸的积攒有了了解,才与楼盼春告辞。
    秋毫之末,红衰翠减。
    城外经过一场厮杀,更显凋败,马车所过之处,似仍能闻见山间的血腥味儿。
    直到城门,才渐渐有了些人气。
    马车经停城门时,姬玉落忽然听到有人哭喊,她不为所动,但紧接着听到一个男子的说话声,似提到了催雪楼三字,才撩开帘子一看。
    不远处的玉器店外,掌柜的正与男人在拉扯,那男人虽穿着寻常布衣,但腰间别的刀姬玉落认得,那是周白虎手下的人。他手里勾着块和田玉,吊得老高,惹得那掌柜的踮起脚尖来拿,哭着求讨,却被那人一脚踹得老远。
    周遭有百姓指指点点,差役也在,却无人上前。
    看这情形,不必多问姬玉落也知晓发生何事。
    催雪楼第一次与朝廷联手剿杀叛军,又大获全胜,正是最意气风发之时,难免有人居功自傲,忘乎所以,加上又与新帝沾亲带故,更是仗势欺人,甚至不拿城内的守备军当回事,屡次发生争端。
    是故便是这般,差役也不敢冒然出手制止。
    只瞧那掌柜的被踢翻在地,抱住男人的腿,叫苦连天道:“这是小的传家之宝,不卖!不卖的啊!几位英雄好汉前些日子已经拿过好些玉器,可这个真给不得啊!”
    可见声泪俱下无用,掌柜的一时怒气,道:“你们哪里是兵,分明是土匪,是强盗!催、催雪楼的人就能当街抢劫,就能不将国法放在眼里?”
    “欸,还就说对了。”那人哈哈大笑道:“你可知我等追拦叛军,拼死厮杀数日!才等得援军,联手将叛军剿灭于山谷之中,免顺德一城百姓遭受战乱之苦,才容得你们今日站在爷跟前叫嚣,何况我们催雪楼乃新帝亲兵,便是进了京,新帝也要赏我们,我拿你一块破玉佩,那是看得起你!滚滚滚,别挡道!”
    那掌柜的又被踹倒,差役忙来扶人,却迟迟不敢出声制止,只面露难色。
    而正这时,百姓中有人高喊道:“知府大人,知府大人来了!”
    方恪尽下了轿子,来到跟前。
    可那男人并不畏惧,假假虚行一礼,拎着玉佩上系的绳索抖腿甩着,浑然一副二流子的做派,不知又说了什么,方恪尽擦着额前的汗,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男人正说着:“新帝从前……”
    “噹”地一声,一柄钢刀贴着脸横飞而来,直直立在脚边。
    姬玉落从马车下来,凉飕飕道:“新帝仁慈,从前便要吾等诸多行善,万不可仗势欺人,欺压百姓!可方大人也知晓,这做主子的,哪里能管得住所有人,总有害群之马坏了规矩,你说是不是?”
    方恪尽头都大了,但他为官二十载,怎能听不懂弦外之意,点头说:“是是是,害群之马,怎可与先帝一概而论?”
    男人脸色慌张,嚣张的气焰当即无影无踪,这几日城里忙着善后,根本不见几个主子的身影,他没想到这么倒霉,竟被逮个正着。
    忤逆姬玉落是个什么下场,前一阵他已然见识过,是以便想示弱讨饶,谁料刚开口唤了声玉落小姐,那只攥着和田玉佩的整只胳膊就被卸了下来。
    鲜血飞溅,百姓轰然后退。
    那血还滚烫着,溅到方恪尽脸上,方恪尽当即没有反应过来,摸了把脸,再看指腹的血迹,眼一黑就要晕。
    却被姬玉落的声音拽了回来。
    只听她云淡风轻道:“今后谁再如此行事,方大人看好,就该如此做,可不要让那些害群之马,坏了新帝的名声,那可就有负圣恩了。”
    方恪尽由人搀着,说不出话,只得连连点头。
    姬玉落一转身,便瞧见从远处奔来的周白虎。
    周白虎气喘吁吁,看着丢了只手臂哇哇大叫的下属,又环视周遭,显然觉得没脸。
    可还不等他质问,姬玉落就先道:“我给过你时间料理,可你既下不了狠手断尾求生,只好我来。”
    她手里还沾着血,帕子擦不干净,说话时将帕子都给揉红了,脸上却没有多少表情。
    周白虎简直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心道她不愧是谢宿白手把手教出来的人,下手又快又狠,没个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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