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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师兄!”乐桃喊了一声。
洛谦之看见她,快步走过来,接过她背上的大包。他苦着脸开口,“桃桃,你终于来了。”
玄清观很大,充满古色古香的味道。
两人来到做法事的道场,乐桃进门一看,满地凌乱的符箓,白墙上血迹斑驳,隐约可见几个血色掌印,重达千斤的香鼎不知被什么轰成几块,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白色粉末。
饶是乐桃见过不少厉鬼出逃的场面,也不免被吓了一跳。她结结巴巴地开口,“……怎,怎么会这样?只是个刚成形的厉鬼而已。”
这阵仗,怕是两百年道行的厉鬼都打不过吧。乐桃心惊胆战。
洛谦之仰天叹了口气,“这个问题,我也想问。”想他纵横鬼域十二年,竟然被一只刚成形的厉鬼追得满山逃,真是晚节不保。
乐桃急了,“这可怎么办?洛师兄,你快想想办法,它逃出去一定会害人性命的!”
温雪连喜欢的禾漾都没放过,更不要说害她惨死的情敌纳兰先生了。
洛谦之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我师父回来。”他脸色凝重,“我怀疑有什么东西在帮这只厉鬼,否则以它五年的道行,即使觉醒,也不可能从我这里逃出去。”
乐桃听得脸色发白,能让一只厉鬼一夜间暴增几百年道行的东西……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玄清观里人不多,除了洛谦之和乐桃,就只有几个义工在殿里打扫。
乐桃担心纳兰的安全,坐立不安,好几次提出想下山。
洛谦之知道她担心朋友的安全,道,“你也别太着急,那只厉鬼虽然逃了出去,但它元气大伤,一时间肯定害不了人。”
下午三点,云真子道长终于回来。
“斐先生太客气了,这是贫道的分内之事。”山门石阶前,仙风道骨的云真子道长对一旁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开口。
斐灵玉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还请云真子道长保守秘密,并不是所有斐家人都支持这个决定。”
云真子捋了捋胡子,“这是自然。”
身后一个保镖上前,对斐灵玉低语了几句。斐灵玉像是没听见一样,看着云真子道,“灵玉静待道长佳音。”
说完,带着保镖转身下山。
斐灵玉并不算是斐家嫡系,他能有斐家三少爷的称呼,全靠他那在斐氏集团里呼风唤雨的养父。斐家嫡系原本只有八个人,后来他入了族谱,就变成了九个。
斐灵玉长年游走在家族权力核心,知道的秘密比斐夙这个继承人还多。他这次出来,不是为了别的,正是跟那男尸有关。
斐家这段日子发生了不少事,起起落落仿佛潮汐一般。自打上次竹山一事,那男尸就下落不明,离湛也不知所踪,本就翻了脸的离斐两家几乎成了生死仇敌,在商场上处处针对,弄得斐家苦不堪言。
为了家族利益,斐家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将男尸请回斐家,日夜供养;一派主张一不做二不休,既然男尸已经厌弃斐家,不如请人灭了它。
男尸来历不明,古怪非常,非一般人所能消灭。斐灵玉临时受命,这才有了他来玄清观找云真子一事。
“三少爷,您的电话。”跟在身后的一个保镖上前,将已经接通的手机递给斐灵玉。
斐灵玉停下脚步,接过手机,“父亲。”他的养父正是主张消灭男尸的那一派。
“事情办得怎么样?”电话那头是道沉稳的男声。
“云真子已经去竹山看过了,确定是具两千年以上的凶尸,暂时还不清楚是飞僵还是旱魃。”不管是哪一种,都极其棘手。
“有把握吗?”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听到“飞僵”“旱魃”四个字,斐父还是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整整七十二年,他们斐家供奉的就是这种东西。斐父原本还有些犹豫的,现在只恨不得云真子赶紧灭了它。
斐灵玉看了眼脚下青苔斑驳的石阶,平静道,“没有。”
飞僵旱魃是什么存在?不仅是他,连云真子都怀疑那男尸修炼成魔了。这种存在,除非把原子弹弄来,否则难以消灭。
斐父静了片刻,“云真子是这么说的?”
“父亲,那是旱魃。”斐灵玉加重了“旱魃”两个字的读音。
“旱魃一出,赤地千里”,有多可怕可想而知。
纵然云真子名声在外,要想消灭一个旱魃,除非举全玄门之力。
斐父显然也想到了这层,“我会派人去香港一趟。你这几天就不要回来了,省得他们看见你闹心。”
斐灵玉应了声“是”,挂掉电话。他的脸色很平静,平静得仿佛一潭没有涟漪的水。
“他们”指的是斐家另一派人,斐夙昏迷不醒后,斐氏集团就有人提议让斐灵玉当继承人,反正都是嫡系,论资历人脉,斐灵玉都最合适不过。
然而这个提议触碰到了另一派人的利益,他们拥立斐夙,坚决反对立斐灵玉为继承人。斐灵玉本就没有要当继承人的意思,顺水推舟的出了集团。
傍晚的霞光很好,火烧云绵延千里,卷着落日躲进山峦一角,将山林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黑色轿车在公路上快速行驶,很快到了江州市里。斐灵玉走下车,吩咐了身旁的保镖几句,抬腿向酒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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