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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大人,马峥已死,柳建也被禁足。往后北山,还是由你做主。”柳城道。
    “北山的事,我也下令不许过多议论,这个时候,大家都是想着多为皇上尽心。”江云康也放下茶盏, 转头看了眼窗外的落日,往常这个时候, 他已经在家中洗手准备用饭了。
    “我知道江是个聪明的,皇上也时常夸你。”柳城笑着道,“马峥死的时候, 从他的书房暗格里, 找到了几封信,其中有一封, 是和沐王来往的书信。信上写内容也不多, 就是一些夸赞沐王的话。”
    沐王是皇上的皇叔, 封地在沐洲,离南阳只有两日的脚程。
    “柳大人的意思,是沐王另有心思?”江云康皱眉问。
    “很可能是。”柳城叹气道,“皇上刚到南阳那会,年轻还小,镇不住南阳的那些乡绅和权贵。是沐王帮着出力打压,又出兵出粮扶持皇上巩固地位。可以说,沐王是皇上的恩人。”
    沐王和皇上,同样的不受宠爱,最开始帮皇上,沐王或许是出于同病相怜的同情。
    但后来皇上却登基成九五之尊,沐王却还要在小小的沐洲窝着。
    仔细一想,确实会让人心中不服。
    若是其他藩王闹事,直接派兵剿灭便是,但沐王不行。
    沐王对皇上的恩情,朝野皆知。若是就这样出兵沐洲,皇上会被说忘恩负义。
    “沐洲离新余有段路程,沐洲的事,我也管不到。柳大人不如明说,若是有能帮得上的,我肯定不会推辞。”江云康直接道。
    “前些日子,沐洲不是来借过粮么。”柳城的音量压低了一点,人也往前坐了些,“马上就到秋收,沐洲今年收成还是不太好,可能还会来借粮。等新余送粮去沐洲时,帮着带两个细作过去便行。”
    再多的,江云康也帮不了。毕竟江云康官职还不够大,管不到沐洲的事。
    “这个好说。”江云康立马答应了。
    “那就多谢江大人了,不过这个事你也知道,越少人知道越好。”柳城叮嘱道。
    “我明白,我会另外安排好的。”安排两个细作倒是不难,江云康没理由拒绝,“就是柳大人今日来找我的事,我也不会和别人多言。”
    柳城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满意地点头,“时候不早,我还得继续赶路。”
    起身站了起来,柳城再次打量江云康几眼,正色道,“等江大人回京城时,必定会位极人臣的。到时候,我带着酒壶上门时,江大人可别忘了我。”
    皇上每次说到江云康,都是很赏识的口吻,江云康自己也会做人,就比如这次柳建的事,江云康很懂得维护皇上的颜面,这一点,皇上就特别满意。当然了,这也保住了柳家的面子,所以柳城对江云康的印象也很好。
    等京城再见时,江云康必定大有作为。
    “柳大人谬赞了,若是我能回京为官,还得柳大人多多提携,应当是我提好酒去拜访才是。”江云康起身送柳城出去。
    如今皇上看重柳家,有意抬举柳家身份,好堵住一些人的嘴。今日从柳城的谈吐看来,倒是个还不错的人,先保持好的关系总没错。
    “江大人不必多送,你是新余的父母官,若是跟你一块出现,就引人注目了。”柳城小心道。
    江云康停在雅间门口,目送柳城走后,自个待了一刻钟,才回家去。
    没过多久,便到了金秋八月,新余的粮食刚入粮仓,沐洲那果然派人来借粮。
    之前沐王借的粮还没还,现在又来借,沐王自个也怕江云康和白轻舟拒绝,便派人送了沐洲的果醋来。
    要是答应得太快,未免有些刻意,江云康减了一些,又说了好些新余今年也不容易的话,才派人去给沐洲送粮。
    江云康每年秋收都会屯粮,近来是不太有战事,但他喜欢未雨绸缪,为的就是个以防万一。知道粮仓是满的,江云康才能安心。
    在江云康忙着屯粮时,京城的乡试,快要放榜了。
    这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次乡试,比之往年,有增添名额,为的是能选拔更多的人才。
    本来去年就该进行乡试,但遇上先帝驾崩,这才推迟到今年。
    林源多等了一年,木须对他的要求也更高。
    承安侯府的江云熠也参加了这次的乡试,不过江云熠今年才十九,江云帆的意思是,这次尽力就好,并没有指望江云熠能高中。
    但越是这样,江云熠就越想高中。这两年三哥外放,他虽然许久没见三哥,但心中还是一直拿三哥做比较,不想输给三哥太多。
    从江云熠参加乡试前,孟氏就到处烧香拜佛,只求江云熠能中举人。
    比起江云帆这次随缘的态度,孟氏则焦虑得多。
    这两年,不断地有奖赏的消息传到承安侯府,也有江云帆的,但更多还是江云康的。
    孟氏这个嫡母,每次出门,别人都要夸她有两个厉害的儿子。换做是别人,自然很高兴,庶子虽然不是自己生的,却也给她带来了好处。但孟氏自己心虚,每次听到有人夸江云康,她就要失眠。
    长此以往,孟氏比两年前,憔悴好些。
    现在,孟氏就希望小儿子也能有出息,好缓解一些她内心的焦虑。
    孟氏本打算和小儿子一块出门看榜,但被小儿子拒绝了。
    江云熠这两年,听母亲唠叨了太多要比庶子更厉害的话,听得他自己很心烦。他不是六年前的小孩,再有一年便弱冠,对是非都有自己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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