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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于乾明真能不问世事?”施华池抓住被退回来的拜帖,狠狠地朝地上摔去,“先太子被废,永久地被囚禁。于乾明被贬官又辞官,于家大郎气血攻心而亡。偌大的于家,从无人能及,到如今门庭冷落。他于乾明能收心,老子当场跪着给他端茶倒水!”
“石头,你再去找一下于乾明,他家小儿子不是要参加会试么,若是真不闻世事,还考什么科举?”于乾明冷哼道,“要是真想退出朝堂,他于乾明就该搬家,带着子孙离开京城!”
“他要不见我也可以,往后再见面,就别怪我没有好脸色!”
石头带着主子的愤怒,再次去了于家。
如今的于家,早已从阔气的府宅搬出,住进狭窄的三进小院。
石头到的时候,直接把拜帖丢在桌上,没好气道,“我家大爷说了,于老爷要是真不关心尘世,于小公子还考什么会试?若是于老爷不给面,那也无妨,往后两家人只当不认识。”
石头说完就走了,过了许久,于乾明才长声叹气。
先帝在位时,于家就落败。
若不是于乾明抓到时机,在皇上刚登基时辞官,现在的于家也要没了。
皇上登基时就大刀阔斧地改革,引得诸多旧臣不满意。故而对于家这种识趣的,并没有赶尽杀绝,反正废太子已经疯疯癫癫,于家和废太子都翻不起大浪。倒不如放过于家,全皇上自己的仁善名声。
于乾明自己也明白,眼下不是于家得脸的时候。
最看重的大儿子已经病逝,往日亲朋对他们更是避而远之。
于家处境本就艰难,若是再和施家牵扯上关系,皇上随便弹弹手指,于家就彻底没了。
于乾明确实心有不甘,也确实怨恨老天和先帝。
如今他满头白发,能活几年都不一定,唯一的指望就是小儿子于景山。
施华池邀约见面,无非是要接于家闹事。
但于乾明是官场的老狐狸了,施华池这人性情浮躁沉不住气,不是个能成大事的人。如今的贤王府,只剩下妇孺和幼子,至少最近三五年,贤王府没人能撑起门楣。
至于施华池放的狠话,于乾明大不了用这条老命,换施家不来骚扰。
虎落平阳被犬欺,于乾明长声叹气完,看到小儿子从外边回来,却只是和他点点头便回屋,不一会儿,屋里就传出来读书声。
“哎。”这次的叹息,深远而沉重,每一天的时间,对他而言都是折磨。
最后,于乾明还是没去见施华池。
没过几日便是会试,于乾明不信施华池敢对科举动手脚。要施华池敢做点什么,施家也就没了。
这边于景山要参加会试,林源和江云熠也要。
一旦会试过了,殿试就剩排名的问题。
林源对名次问题,向来看得比较开,只要能过,便是好的。江云熠则看重得多,他内心里是个争强好胜的,乡试差了林源那么多,会试不愿意再拉大距离。
等会试开考后,家中有学子的,都会期待和紧张。
远在新余的江云康,既要忙着筹备军粮,又要记挂着京城的会试,几件事压在身上,让江云康几晚都没睡好。
在南部的援军到临兴关后,贺之洲带着战舰进攻永平城,江云康悬着的心还是不能放下。
这次进攻永平城,贺之洲把徐放和木疆都带走,临兴关的印章留给了江云康。
一旦有什么事,江云康需要撑住临兴关。
不过眼下永平城中正乱着,没心思偷袭临兴关。
乎颜完赞撑过发热,却没躲过国主的贬官,等他醒来时,国主的旨意已经到了永平城。鉴于他多次战败,且让北狄元气大伤,他从永平城的主帅,变成了副将,新的主帅则是希吉尔。
醒来的乎颜完赞听到这个消息,喷出一口老血,当即又晕了过去。
乎颜完赞镇守永平城十几年,在永平城里颇有声望,现在被压一头。有些知道希吉尔轻敌才战败的人,心中更是不服气。
希吉尔想要快速掌控永平,但太多旧部支持乎颜完赞,几番争斗下,砍杀的砍杀,提拔的提拔。乎颜完赞不少得力悍将都被斩杀,新提拔的都是支持希吉尔的人。
剩下的人,就算支持乎颜完赞,也不敢再闹事,毕竟帅印在希吉尔那。现在的永平城,就是由希吉尔说了算。
可新上位的人,对永平的城防还没熟悉,贺之洲就带人打过来了。
希吉尔收到消息时,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贺之洲打过来了?他怎么敢打过来?”希吉尔再三质问,得到确认后,立即带着人冲上城墙。
望着江面上的几个小黑点,希吉尔面色铁青,“贺之洲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若不是他们有火炮,我们也不会输。但现在,他们的火炮打得到永平的城墙吗?”
边上的副将们都被惊住了,过去近一百年里,历朝都是被他们追着打,这还是历朝头一回来打他们。
这算什么?
小人得志?
希吉尔想到这个词,觉得不太对,但又想不到其他合适的描述。
但这会,贺之洲的的确确带着将士们打过来了。
“去把乎颜完赞叫来!”希吉尔怒吼道,“他要是走不来,就绑来!他娘的贺之洲,这个时候打过来,老子就不信他临兴关的那点兵力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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