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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觉得你就有这个意思呢。像你这种怂货,也不用在朕跟前晃悠了,摘去乌纱帽,流放海南,永世不许回京城!”皇上怒道。
会有一个孙哲这样说,必定还有其他人这样想,皇上得杀鸡儆猴,拿孙哲出来坐筏子,让其他人不敢再往这里想。
能攻下永平城,那是名垂青史的好事。
不论如何,皇上都不许永平城不战而退!
孙哲被拉下去后,剩下的朝臣,便都懂皇上的心思。
皇上这是,要坚守永平城到底。
文渝跪在左侧,他微微直起一点上半身,“皇上,当初能攻下永平城,已是不易。既然我们跨过余江,就没有再主动退回来的道理。”
他刚说出这句话,便得到皇上的肯定,又继续道,“朝中既然无人可去永平城,不如启用江云康。先有国,才有家,国家大义跟前,还请皇上考虑一二。”
说到江云康,好些人都皱眉。
大部分人不敢言,张阁老没好气道,“江云康守孝还未满一年,如何能去永平城?真要让江云康去永平城,岂不是不孝之人?朝中臣子那么多,何至于非要用到江云康?”
“那么请问,张阁老觉得谁适合去永平城呢?”文渝一句反问,让对方立马哑口。
当初三郎要守孝,他嘴上没敢多说,但心里觉得十分可惜。那承安候偏心又狭隘,对三郎不管不问,现在却要因为他而误了前程。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文渝觉得亏得慌。
没人能接上文渝的话,朝臣们便看向皇上,等皇上开口回复。
皇上之前就想过这个事,不过现在并不能点江云康去永平城,他往堂下瞄了一眼,视线落在方才反驳文渝的那人身上,“张爱卿的长子颇有才干,也过而立之年,去年南下治水有功,如今就让他先去永平城吧。你说得对,百善孝为先,还没到万不得已时,不可坏了别人的孝道。”
张家也是世家旧臣里的一个,张阁老是那迂腐中的迂腐,什么“读书高”、“武将臭”等话语,便是张阁老最主张的事。
皇上开口点到张阁老的长子,张阁老一张老脸顿时僵住。
他家儿子哪算什么治水有功,那都是他花了心思,做给别人看,是他帮儿子做的功绩。
“张爱卿,你不说话,朕就当你同意了。”不等张阁老再开口,皇上立马让人去拟定圣旨,让张家长子立马前往永平城上任。
张阁老这才反应过来,想要张口时,却被身边的同僚按住手背,摇头示意不要多言。
皇上不是先帝那般好说话,如今皇上摆明了要守永平城,这也没错,朝臣也没话反驳。
但朝中能镇住永平城的,真有点本事又不怕死的,也确实只有江云康。
不想和孙哲一样被流放,这会就不能再多言。
张阁老一口气就快喘不上来,自己儿子什么样,他心中清楚,就算不想承认也不行,当个太平地方的太守可以,绝对没本事镇住永平城。
皇上这是拿他开刀,用来震慑其他朝臣。
一行人退出去后,皇上则是长吁一声,叫来身边的内侍问,“江云康在槐县,如何了?”
“听说日子过得很简单,也不见他与人联系。”内侍道。
“他倒是躲了个清闲,都怪那个承安候!!”皇上心中有气,朝中好些人,和他还不是一条心,正是缺人用的时候,却偏偏……哎。
“罢了,不多说这个,你去让人,把永平城的情况和江云康说一声。去的理由,就说朕记挂他,派人送点赏赐去。”皇上满脸疲惫,只希望快点有人能帮忙把永平的祸事给平定。
宫里的皇上在叹气,江云康则是先收到白轻舟的信。
白轻舟信上说,施华池到了新余后,立马去了盐井,把施家的人安插到盐井去。再要安排人去罗家和造火炮地方,被贺之洲给挡住了。但就光盐井那里,施华池已经偷了不少细盐。
白轻舟写信给江云康,是想向江云康要个主意,到底是再放任一段时间,还是现在就上折子参施华池。
江云康的第一封信刚送出去,白轻舟肯定还没收到,他便又写了一封送去。
偷点细盐对其他人来说是重罪,但对施华池,皇上还是需要更严重的罪名。故而江云康让白轻舟等一等。
再次派人送信去新余后,江云康把林姝叫到里屋。
“如今朝局不稳,朝中能臣又少,我猜用不了多久,皇上便会派人来槐县。”江云康握住林姝的手,“只是我不能轻易去,毕竟孝道为先。但两三次后,总是要去永平城的。这次我就不带上你们了,你与安儿留在槐县,名义上是待我守孝,但我是不想你们跟我奔波涉险。”
林姝不舍地道,“此次再去永平,真那么凶险吗?”
江云康点头说是的,“太守都能遇刺,可见北狄狼子野心,怕是准备不少时日了。这次打起来,就不光光是一个永平城的问题,而是整个历朝和北狄的对抗。若是赢了,便能把国土往北推上数百公里。若是输了,我们不仅要退回余江,还要割地赔城。”
“那你……”林姝面带犹豫,想说可不可以不去,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恰当。男儿志在四方,她又如何能阻拦。
“那你切记要小心,万事都要注意,我们娘俩可都等着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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