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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嫁给了女主她哥(89)

      回公主府的路上,叶娉已从温御口中知道一切。
    宋老夫人初时自然是不会认的,但温御的手段实在是可怕,由不得她不招认。银碗确实是她命人制的,她说她的目的是想让叶婷生不出孩子。
    至于原因,那得从她和老将军说起。
    她出身名门,宋家这门亲事是父母为她千挑万选的,也是她自己极为中意的。她和老将军夫妻恩爱,唯有一点不如人意:那便是她成亲几年未孕。
    宋家家风清正,有不纳妾的祖训。哪怕是她不能生养,老将军也没说什么。她心中愧疚难当,万般无奈之下生出借腹生子的念头。老将军初时不同意,后来终于妥协了。那借腹之人是她的心腹丫头,从来都是对她忠心耿耿。她决定等孩子一出生,就让那丫头当孩子的乳母,也算是弥补。
    她以为自己算计周全,绝不可能出现差错,但她千算万算没有算清人心。人心最是易变,哪怕是再忠心的丫头。
    丫头生了异心,不再满足于孩子出生后只当一个乳母。也或者是老将军时不时的怜惜让她生了底气,还是她自以为怀了宋家的血脉而变得野心膨胀。
    宋老夫人无意间听到她对肚子的孩子说话,一口一个娘如何,你要如何,日后我们母子又如何,更甚者是我们一家三口如何,那语气分明是将自己视为将军府的女主人。
    世家夫人对付有异心的下人,有的是手段。
    从那一刻起,宋老夫人就有了去母留子的心思。
    那丫头一生完孩子,立马察觉到了宋老夫人的意图。她先是苦苦哀求,说自己哪怕是不做乳母也可以,只求宋老夫人饶她一命。
    后来见宋老夫人不为所动,她便声嘶力竭地怒吼,说自己是将军府的恩人,是宋老夫人的恩人。临死之前她拼命挣扎,死死地瞪着宋老夫人。
    你是将军府的夫人又如何,日后我儿子才是将军府的主子,整个将军府的后代都是我的子子孙孙!
    这番话后来日夜折磨着宋老夫人,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尤其是老将军因为那丫头的死和她夫妻情淡之后,她心里的这根刺便扎得越深。
    日子一日又一日,每当她看到渐渐长大的儿子,她的脑海中总会想起那丫头死前的话。为了将来宋家的血脉中也有她的血亲,她挑选了自己的外甥女当儿媳。
    然而有些话就像是诅咒,早已深入骨血。哪怕她努力说服自己,心里的魔鬼却不会放过她。她在宋夫人怀孕后几次想下手,但又因为心软而及时控制,这也是宋夫人怀孕期间颇为艰难的缘故。
    宋夫人生产之时,她也动了手脚,不过也是因为良心的不安而没下死手。所以宋进元得以出生,但宋夫人也因此伤了身子不能再生养。
    宋进元婚事不顺,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的缘故。她是宋进元的祖母,当祖母的想为孙儿择一个好孙媳是天经地义的事,谁也不会怀疑她的私心。
    她能容忍那丫头的儿子孙子,那是因为她还活着,她必须要有立世的倚仗,有儿有孙的她才是人人尊敬的将军府老夫人。但那丫头的话已经在她心里成了魔,她绝不允许对方的子子孙孙一直霸占着将军府。
    银碗的事是她琢磨多年的法子,她没想到会这么快暴露。
    出了这样的事,最不能接受的是宋将军,其次是宋夫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宋老夫人会是这样的人,也想不到宋老夫人居然存着这样恶毒的心思。
    她最开始的目的或许是想让婷娘生不出孩子,但这种事一旦开了头,便再也收不了场。哪怕是无辜之人枉死,她也不会收手。
    所以前世宋进元的三位妻子一个个全死了,而她似乎并没有收手的打算。
    我最是不能理解这样的人,冤有头债有主,她不想宋家全是那丫头的子孙,那她尽管去杀那丫头的子孙哪,为什么害的却是无辜的人?那可是三条人命,她居然那么眼睁睁看着!无论她有什么苦衷,都不能成为她害死无辜之人的理由。
    温御替她顺了顺气,道:多少偏执疯狂之徒,无一不是左了心性,不能以常理度之。
    确实,若他们事事以常理论之,又怎么会走上这样的不归路。所谓的命数,其实到头来却是人心,人心才是最大的变数。
    人心有时极其狭隘,除去自己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所以有人只看到自己的委屈,只看到自己的不易,却无法以同理心对待别人。
    温御将叶娉送到公主府,并不打算与她一同进去。
    通明的灯笼高挂着,照亮公主府门前的路。灯影中有两人的影子,时而相依时而相偎,最后慢慢分开。
    叶娉站在门外,目送他上了马车。
    马车驶离光线,然后消失在黑暗中。
    多么奇妙的命数,才能让他们相遇。如果命数是人心,那她的心意是什么?这一刻她心中有了肯定的答案。
    肚子的孩子仿佛能感觉到母亲的心情,极为欢实地踢了她一脚。她唇角荡漾出笑意,双手不自觉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突然她笑意一敛,朝不远处看去。
    黑暗中,一人慢慢走出来。
    粉色的衣裙,端庄的仪态,脸上是精致的妆容,眉心一点红。
    是温如玉!
    第99章
    叶娉的手依然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腹中的孩子像是察觉到危险一般安静了下来。她望着那个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看着对方走到了灯光之中。
    并不明亮的光线下,可见温如玉脸上的厚重的脂粉。方才还瞧着与从前无二的仪态容貌,此时看上去像是老了好几岁。
    所以今日温夫人不在国公府,原来是去接自己的女儿。
    温如玉眼里的嫉恨浮现,死死盯着叶娉。这个贱人本该匍匐在她脚下,任她呼来喝去,任她捏圆搓扁。
    之前她瞧得分明,这个贱人和二哥郎情妾意,二哥竟然那般宠着这个贱人。更让她目眦尽裂的是,这个贱人居然还怀孕了!
    为什么?
    为什么她堂堂国公府的嫡长女落到这般地步,为什么一个出身低贱的贱人却能摇身一变,变成高高在上的郡王妃?
    她抬脚想再往前走,不想几个侍卫挡在她的面前。
    这些侍卫是温御安排的,只要叶娉出门就一定会紧随其左右。叶娉被他们护着,神情淡淡地看着瞬间色变的温如玉。
    叶娉,你怕什么?
    叶娉缓缓笑了,自然是怕你发疯。
    发疯二字如两根针,实实在扎进温如玉的心。
    她没有疯!
    她是国公府的大姑娘,她是人人称赞的贵女典范。如果不是这个贱人,她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去理智。如果不是这个贱人,她也不会被激得乱了方寸。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对。叶娉还在笑,我当然得意。我如今是郡王妃,锦衣玉食呼奴唤婢。山珍海味任我选,华服珠宝任我挑。我既能入皇宫见圣驾,亦是世家高门的座上宾。而你呢?你可有问问永昌城的夫人姑娘们,谁还记得你?谁还愿意提起你?
    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
    突然温如玉的表情一变,脸上的狰狞因为来不及收回而显得分外的诡异。她盯着从公主府出来的一男一女,眼睛恨不得长在那男人的身上。
    沈世子怎么会在这?
    温如沁担心叶婷,所以一直留在公主府等消息。她一听下人报说二嫂回来了,迫不及待地出门迎接。
    远远就听到温如玉的声音,她几乎是跑出来的,沈翎紧随其后。
    二嫂,你没事吧?
    二嫂现在怀着身孕,绝不能出差错。
    叶娉摇头。
    温御在明安排了侍卫,在暗还安排了暗卫,她怎么可能会有事,若不然她也不敢挺着大肚子和温如玉这个恶毒的女人说话。
    温如沁心安了安,有些意外地看向温如玉,大姐,你怎么回来了?
    温如玉心中爱恨交织,抬了抬下巴。我是国公府的嫡长女,我想回来就回来!
    叶娉冷笑,是啊,你是国公府的嫡长女。所以我很不明白你以前为什么要装?你有张扬跋扈的底气,为何要装端庄?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韶华仍在色已残,红颜未老心已黑。你出门之前难道没照镜子吗?
    温如玉下意识往自己的脸上摸去,不期然摸到些许的干涩粗糙和一些浮粉,再无以往的细滑柔嫩。
    她照了镜子的,明明妆容得当。
    叶娉这个贱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在沈世子面前贬低她。她不能上当,她不能在沈世子面前失了体面。
    你你少在那里危言耸听!像你这等小门小户出来的贱人才需要以色侍人,我们世家出来的贵女从来不屑于此!
    说的也是。可是你现在不仅容色不佳,而且心也黑了。试问永昌城的哪个世家子弟,愿意娶一个长得不好,还黑了心肝的妻子?我真是为你发愁,也不知道大伯娘这个时候接你回来,到底是想给你找婆家,还是把你当成一个活靶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叶娉笑得越发意味深长,你自己想想大伯娘真的是为你好吗?如果她真是为了你,当初哪怕是拼了命也不会送你出京,更不会坐实你得了疯病的传闻?
    一番话说得温如玉面色几变,最初她被送走时,她心里其实是怨恨过的。那时她怨恨所有人的,以叶娉为最,但同时也包括自己的父母。
    父亲对她冷淡她不难过,因为父亲自小就不和他们亲近。父亲对大哥尚且没什么关爱,何况她这个女儿。
    但是母亲呢?
    我不会信你的挑拨离间!
    是不是挑拨离间,你心里清楚。我若是你,以后一定夹着尾巴做人,莫要人丑还跑出来吓人。
    我还轮不到你教我做人!
    我只是提醒你。毕竟我现在贵为郡王妃,你若发疯把我吓出个好歹来,我可是会把你送官的。刑司衙门的隔疯堂进去就出不来,你可要想好。
    刑司内有一处隔疯堂,关押的是发了疯的犯人。如果说刑司大牢是人间地狱,那隔疯堂就是地狱中的第十八层。
    温如玉一听这个名字,身体不由自主抖了抖,她知道叶娉绝不是为了恐吓她。她不是疯子,她绝不对进隔疯堂!
    几乎是不用多想,她骇得连连退了好几步。
    她怕的不是叶娉,而是温御。
    叶娉冷冷地看着她,她又往退了几步。
    这个贱人的眼神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让人畏惧?
    我如果坏了名声,你女儿的名声能好吗?同为温家的姑娘,她能不受影响吗?沈世子你也听到了,她在威胁我!我没有疯,我好好的,是她害我的,她和温如沁是一伙的,她们都不是好东西!
    沈翎皱眉,只往温如玉那边看了一眼即刻收回视线。温家大姑娘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是说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以前一直装的?
    纵然是不喜不悦,以他的修养和性情也说不出难听的话。
    温大姑娘慎言。
    你相信我,她们都不是好东西。一个小户出来的,一个是庶女。温如沁就是被叶娉教坏的,她们为了得到男人的欢心无所不用其及,她们不知廉耻,她们下贱
    闭嘴!
    温如玉好不容易见到心上人,只知道机会难得,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她被心上人这一喝斥,是又急又气。
    沈世子,你要相信我。我就是被她们害成这样的,尤其是叶娉,她最恶毒,温如沁就是她的帮凶,你不要被她们骗了
    够了!沈翎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他的妻子是什么人,何需别人来告诉自己。雪娘是何等良善单纯的性子,岂容他人污蔑。
    这位温大姑娘如果不是疯了,就一定是本性如此。
    念在你我两家的交情上,此次我不同你计较。若下次再让我听到你污蔑郡王妃,污蔑我的妻子,我不会再给你留情面。
    温如玉拼命摇头,不是这样的。
    沈世子以前对她极为有礼,从不会如此疾言厉色。一定是温如沁,一定是温如沁这个贱人从中使坏,败坏她的名声。
    她是国公府的嫡长女,母亲说过她是永昌城最为尊贵的贵女,将来也会有永昌城人人羡慕的好姻缘。
    为什么她现在什么也没了?
    难道母亲以前都是骗她的吗?
    哪怕她如今境遇确实很惨,哪怕她看上去确实失魂落魄,但叶娉无法对她心生任何同情。她害死了原主,害得叶家人全部无辜枉死。
    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
    来人哪,送温大姑娘回国公府。顺便给国公夫人带句话,若是她再不看好家里的疯狗,由着疯狗跑出来咬人,万一被人打杀了那可怨不得旁人心狠。
    叶娉,叶娉,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的儿子女儿也会遭报应的
    叶娉听着那骂声远去,冰冷的神情中带着几分讥诮。温夫人这个时候把温如玉接回来,真的是因为疼爱女儿吗?
    温如沁一直扶着叶娉,生怕她有事。
    叶娉笑笑,做了坏事的人,才会遭报应。被坏人诅咒的人,一定会交好运。她尽管骂,骂得越狠我的福报就越多。
    二嫂说的对,她的诅咒全是反的。
    温如沁关心了她的身体之后,又问起叶婷。
    叶娉自然不会说得太细,这一世宋老夫人有害人之心,也做了害人之事,但说到底并不像上一世一样真的出了人命。再说这是宋家自己的事,公布与否,如何处置都得宋家人自己做决定。
    她虽是婷娘的亲姐姐,她能做到的就是不让自己的妹妹受到伤害,为自己的妹妹讨到应有的公道。所以她只说婷娘略有小恙,并无大碍。
    温如沁松了一口气,腼腆起来。
    先前叶娉没回来时,她去看了自己的姨娘。姨娘很想她,言语中似乎是想让她在公主府住一上两晚。
    天这么晚了,你们要不就别走了?
    叶娉一开口,可算是解了她的围。她美目晶亮,说不出的期盼,巴巴地看向沈翎。沈翎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他以前来公主府,其实最想去的地方就是雪园。之前一直苦于没机会,这次正好光明正大地宿在妻子以前的香闺,他岂有不愿之理。
    他自是同意,然后命人去侯府知会一声。
    温如沁的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欢喜,挽着自家嫂子的胳膊不放。姑嫂二人走在前面,时不时头靠在一起说着话。
    上回侯府家宴,我按照二嫂的话给族里的每位堂嫂都送了一瓶沁雪,她们极为喜欢。得知那面膏是二嫂亲手做的,更是喜欢得紧。
    我说过要给你做一辈子的,你尽管用着便是。叶娉笑道。
    温如沁几时听过这样的话,当下眼眶泛红。二嫂时时不忘让她在婆家长脸,平日里时常给侯府送这送那,更别提一应节礼。她能嫁进侯府,能有侯府立住脚,都是因为二嫂,二嫂为了她真的是费心费力。
    二嫂,你对我真好。
    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
    叶娉伸手,小拇指勾了勾她的手指。
    她脸更红了,红着脸勾了回去。
    沈翎走在后面,虽然看不清她们的小动作,但却能将她们亲密的姿态尽收眼底。雪娘最是喜欢这个嫂子,平日里五句话不离三句,他这个当丈夫有时候都要靠后。
    听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哪怕心里再不舒服,也得忍着,谁让对方是雪娘最为看重的人。他如今唯一庆幸的是郡王妃不是男子,否则哪有他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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