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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嫁给了女主她哥(93)

      没有人在意它的叫声。
    王惠妃顺着它的毛,道:温郡王,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一个意外而已,实在不必要闹得人心惶惶。
    不少人和她一样都希望温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身为臣妇,所有人都不希望在宫里出事,更不想被牵扯其中。
    叶娉摸着肚子,一下一下地安抚着肚子里的孩子。因为不远处那个似乎与所有人格格不入的男人,让她突然觉得莫名难受。
    世人皆惧他煞名,哪怕他是受顾皇后之命受理此事,这些人却只会记得他的不讨喜,计较他的不近人情。
    他不在意,可是她在意。
    惠妃娘娘此言差矣,方才若不是臣妇闻不得那味,恐怕这猫窜出来时定会被吓出个好歹。臣妇受些惊吓倒也无事,怕就怕这猫惊扰了皇后娘娘和众位娘娘。事关皇后娘娘和众位娘娘的安危,理应慎之又慎。这猫即非宫中野猫,自然是要查清它从何而来。否则今日是一只猫,明日恐怕就是人了。真等出了大事,到时候何人能承担后果!
    郡王妃说得好生吓人,本宫也是不想扫了皇后娘娘的兴致。既然郡王和郡王妃执意如此,本宫也不好再说什么。
    话里话外,竟是将叶娉和温御夫妇当成了恶人。
    叶娉冷冷一笑,惠妃娘娘,倒显得臣妇和郡王多事。孰不知方才险些受到惊吓的是臣妇,臣妇不想再有人遭受同样的事,却不想在娘娘看来居然是我们一意孤行。若人人都像娘娘这般一旦有事便想着独善其身,那何人来守护我们盛朝疆土,何人能在敌国来犯时舍身而出?
    论嘴皮子功夫,她还真没怕过谁。
    这样的大帽子扣下去,就不信王惠妃还能坐得住。
    王惠妃暗暗磨牙,后悔自己没能沉住气。
    郡王妃好利的嘴,本宫实在是说不过。
    有理则无惧,没理则无言。并非臣妇能言善辩,而是惠妃娘娘您理亏。
    敢在宫里说一个妃子理亏,叶娉还是第一人。
    叶娉最是不喜王家人,势微时尚且不会给王家人面子,何况现在正是得势之时。她不仅不会给王惠妃面子,若对方再敢逼逼,她还有更厉害的话等着。
    王惠妃手下的劲道又了些,怀里的猫挣扎了一下。
    你放肆!
    臣妇若有失言之处,还请娘娘指出。若有错,必定悔改。若臣妇无错,何来放肆一说。陛下治国宽仁,最是倡议朝臣们直抒意见。怎么到了娘娘这里,明明是有理之言,为何会换来娘娘的斥责?
    王惠妃险些破功,她实在是忍不了。这个郡王妃哪里是说理,分明是踩她的脸。如果王家没倒,她何至于受这样的气。
    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寿宴,本宫不同你争执。
    多谢娘娘雅量。
    听在惠妃耳里,这谢还不如不谢,听着就知道是在讽刺她心胸狭隘。
    这笔账,她记下了。
    叶娉可不管王惠妃会不会记恨她,她和王家人从来就不是一路人,永远不可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她的目光和王惠妃怀里的猫眼对上,那猫琉璃般的瞳仁中竟然隐约泛着蓝光。之前那白猫扑出来时,黑色的眼睛似乎也带着一点蓝。
    她和温御之间,隔着几人的距离。
    大庭广众之下,她该如何传递这个讯息?
    正当她思忖着办法时,只看到殿外传来一声狗叫。
    又是猫,又是狗的,今天可真热闹。
    才这么想着,便听到温御说:请皇后娘娘允许六品都尉烈风进殿。
    刑司的六品都尉烈风大人,和钱掌狱一样,皆是让人惧怕的人物,也同是温御在刑司时的左右手。只是这些年来对于烈风这个人,所有人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顾皇后哪有不同意之理,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进来的会是一条狗。这狗通体金黄威风凛凛,脖颈间挂着一个金质项圈,上面刻着盛朝六品武官才可用的彪形纹。
    王惠妃抱猫的手不由自主紧了紧,那猫像是感觉到她不安的情绪,也或是被她突然勒得不太舒服,发出一声喵呜声。
    叶娉看着那毛色金黄的大狗,震惊的同时,心下既有佩服也有欢喜。这个在后世的刑侦手法,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
    这个男人不愧为天下第一刑司!
    温御让烈风闻了闻死猫的气味,然后在它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它骄傲地甩了甩尾巴,似乎是在表示自己听懂了。
    所有人都看着它,看着它在殿中嗅来嗅去。
    王惠妃怀里的猫一直在喵呜叫,她抱着猫起身行礼,禀皇后娘娘,白美人怕是受了惊吓,臣妾先抱它回去。
    顾皇后略一沉吟,准了。
    王惠妃像是怕白美人被烈风给吓了,特意绕着走。她仪态款款保持着优雅与端庄,心里哪怕再急却也走不快。
    烈风动作快,没多久的功夫就嗅了一大圈。王惠妃丝毫没察觉它已经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紧着的心因为快到出殿而越发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烈风一个猛扑过来,咬住了她的裙摆。
    啊!
    第104章
    变故来得如此之快,让所有人震惊。
    但变故之后,是诡异的沉默。
    整个昭德宫,除了王惠妃的尖叫声之外,只有烈风的嘶吼声。众人目瞪口呆,更多的却是心有猜测。
    不容王惠妃狡辩,烈风此举已然表明那死猫正是王惠妃带进昭德殿的。至于她是如何办到的,倒也不难猜。宫妃们的华服繁复,裙摆极大,莫说是藏一只猫,便是两三只也可以。
    方才变故起后,叶娉不知不觉到了温御身边,凑近低语几句后又回到锦恭人旁边。她低头作恭顺状,没有看到温御眼底不易察觉的赞赏。
    此时的王惠妃可谓是狼狈至极,她被烈风撕咬着裙摆。危急之时她怀里的白美人拼命挣扎,还挠了她好几下,眼下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她的眼神是惊恐的,也是惧怕的,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在她惊恐和惧怕中,她看到一双黑底绣金的官靴。
    烈风。
    温御一声低唤,烈风松了嘴,无比乖巧地趴在他的脚边。那傲娇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求表情求夸奖。
    惠妃娘娘,你是自己招认,还是让臣审理。
    这哪里的询问,这分明是催命符。
    皇后娘娘,臣妾冤枉,臣妾冤枉!
    顾皇后也过来了,目光是无比复杂。你若真冤枉,更应该交给郡王审理。本宫相信郡王处事公允,绝对不会冤枉于你。
    不是的不是的,这狗咬着臣妾不放,一定是因为臣妾的身上有猫的气味。皇后娘娘,臣妾是真的冤枉啊。方才郡王自己也说了,宫里的野猫没有白毛的,那猫和臣妾真的没有关系。
    两人明里暗里斗了这么多年,说句难听的话,最巴不得王惠妃倒霉的就是顾皇后。但顾皇后聪明,明面上绝不会让人挑出理。
    本宫对于这些也不懂,该如何定断还得问温郡王。
    温御问:惠妃娘娘想好再说,那猫真的和娘娘无关吗?
    王惠妃咬着唇,吐出两个字。
    当然。
    温御不再问,而是向顾皇后请命,皇后娘娘,臣怀疑那猫一直被人偷偷养在宫里,所以臣想请旨搜查后宫。
    偷养?
    在宫里偷养的猫,偏偏今日出现在皇后娘娘的千秋宴,这样的事让所有人又震惊了,震惊之余不少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皇宫里的风还真是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王惠妃闻言,后背一片汗冷。她仿佛瞬间掉进了冰窟,冷得魂不附体。
    不可能,不可能的!
    不可能有人猜到的!
    皇后娘娘,搜查后宫不是小事温郡王之前还说宫里没有白毛的猫,如今又说那猫是被人偷养在宫里的,前后如此矛盾,叫人如何信服?谁不知道这阖宫上下,唯有臣妾的宫里有养猫。若温郡王执意说那猫是臣妾养的,臣妾也是百口莫辩。
    确实是这么个理。
    顾皇后有些犹豫了,看向温御。
    温郡王真能断定那猫是宫中有人偷养,而非人宫外带进来的?
    这就要问惠妃娘娘了。
    温郡王,你这是污蔑!本宫知道你因为郡王妃和王家的事,对本宫心存芥蒂,但你也不能什么脏水都往本宫身上泼。
    是不是污蔑,惠妃心里有数。
    死到临头还狡辩的人,温御见过太多,王惠妃这样的招数在他眼里根本不够看。他神情未变,哪怕是王惠妃提到了叶娉,他依然是那副冰冷的模样。
    王惠妃又怕又怒,温郡王,你不要仗着陛下宠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这里是皇宫!本宫身为皇妃,岂容你如此污蔑!
    温御冰冷的目光终于多了一些情绪,他一个指令下去,即有侍卫将刚才不知躲到哪里的白美人抱了过来。
    白美人一双琉璃眼瞪着,发出喵呜声。
    太医何在?
    一直没敢离开的太医赶紧上前,行礼。
    劳烦太医仔细辨认,这猫是否曾经生养过?
    王惠妃听到这话,全身冷得更厉害,像是被冰冻住一般。
    完了。
    她完了。
    辨认不难,太医很快有了定论。
    白美人确实生养过。
    身为御猫,白美人比宫里的很多低阶妃嫔还要受关注。有人这才想起,似乎去年有段日子白美人好像病了,好长时间没有露面。
    所以那时候白美人不是病了,而是怀崽了。那么刚才死的那只白猫,就是白美人和野猫生的杂种。
    顾皇后无比痛心地看着面色惨白的王惠妃,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惠妃,你还有何话可说?
    王惠妃无法再为自己狡辩,在温御出现的那一刻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所以她才会想要逃离。她根本没想对郡王妃怎么样,也没想闹出人命,为什么这些人要揪着此事不放?
    她忽然极为怨恨地瞪了一眼璋王妃,都怪这个多事的。如果不是璋王妃多事,温郡王就不会出现,更不会出手。
    只要这事混过去了,过后她才好大做文章。
    皇后娘娘,都是臣妾的错!
    她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臣妾没有看管好白美人,让它和野猫混到了一起,还怀了崽。臣妾害怕传出去,又不忍心让它落胎,便让它生了下来。生出来的猫崽子大多是杂色的,臣妾都放生了。唯独有一只白毛的太过显眼,臣妾只好将它偷偷养在宫里。没想到它会跑了出来,还大闹了皇后娘娘的千秋宴。臣妾也不知道它到底吃了什么,居然就这样死了。臣妾有错,臣妾该死,臣妾千不该万不该,请皇后娘娘责罚!
    事到如今,不认也得认。
    猫是她养的又如何,既没有出事,也没有出人命,再坏的结果也坏不到哪里去,最多就是失宠。
    她已经失宠了,不能再差。
    你让本宫怎么说你,这事你应该早说,何至于闹成这样。
    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想岔了。
    王惠妃一认,这事到此为止。
    至于后续该如何处置,那是顾皇后的事。
    温御再是得宠,再是位高权重,也不可能真的张狂到将手伸到宫里。
    出宫后,叶娉是长长一声叹息。皇宫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哪怕是做客吃饭都不得安生,更何况是生活在里面的人。
    当年陛下心疼外甥,把温御接进宫里抚养,也不知是好还是坏。端看这人冷冰冰的性子,怕是和早年养在宫里不无关系。
    夫妻俩默默上了马车,等马车驶离之后叶娉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放松。她自然地靠在温御的身上,双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肚子。
    王惠妃这一石二鸟之计用得不错,既吓唬了我这个讨厌的人,又给皇后娘娘添了堵。日后她若是想以此事做文章,那是大有可为。
    她没说的是,恐怕王惠妃还真存了吓得她流产的心思。
    这事是我疏忽。
    温御垂着眉眼,越发让人看不透。如雕如琢的侧颜,明明冷漠至极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哀伤,这样的他莫名有种说不出来的脆弱感。
    叶娉心下一揪,有些钝闷之感。
    这事不能怪你,你又不是神,你还能时时料到会发生什么事吗?
    你不怪我?
    不怪。
    她就纳闷了,这种事有什么必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吗?
    温御抬眸,眸中是一片晦涩。
    你不会觉得我煞气太重,会给你招来祸事吗?
    原来他介意的是这个。
    为什么?
    不应该啊。
    他是谁?
    他可是温御。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是什么来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像我这样的人,若是被别人知道了那可是要放火烧死的。你都不怕我,我为何会怕你?
    温御眯了眯眼,所以这小姑娘一开始就不怕他。
    那时候如果出现的不是我,你也会那么做吗?
    叶娉愣了一下,心头警铃大作。
    这个男人是想翻旧账吗?
    当然不会。如果不是你,我才不会那么做。抱大腿这样的事当然要找最强的人,否则怎么可能压得住那些牛鬼蛇神。不瞒你说,当初我挑中你,正是因为看中了你的煞气。你若不是煞气太重,我还不稀罕抱你的大腿。毕竟我也算是阴曹地府走过一遭的人,一般人怕也压不住我。你看,我们是不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你说我怎么可能嫌弃你?我稀罕你喜欢你都来不及。
    甜言蜜语这东西,说顺了嘴自然是张口就来。叶娉心道,别看这男人又冷又不近人情,其实在她这里好拿捏得很。
    果然,温御对她的这番话很满意,眼底的晦涩散开。
    小时候我听人说,我天生带煞,母亲就是被我克死的。
    长公主怎么可能是被你克死的,那些人造谣全凭一张嘴。他们怎么不说你是这世间魑魅魍魉的克星,是奸邪恶人的克星。若没有你们这些人,哪里来的太平盛世,他们又哪里来的安居乐业?
    温御眸色越发柔和,黑潭般的瞳仁中渐渐有了温度。这小姑娘最是护短。如今自己在她的心里,应该也是被她护着的人。
    我并不在意他们说什么,但是母亲不喜我是事实。
    叶娉听得有些不是滋味,从他怀中坐起。
    你怎么会这么想?
    母亲生前做了很多的安排,她连那时未出世的雪娘都想到了,还给雪娘准备了嫁妆。可是对我,她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关于她的事,我都是从舅舅和父亲口中听到。他们说她智谋无双,非常人能及。可她那么有谋略那么有手段,却不曾对那辜负她的人出手,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她的不在意吗?她对那人尚且不在意,又怎么会在意我?
    两世了,其实在前世他就不在意了。
    但不知为何,他还是说了出来。
    叶娉突然有点难过,为那个无缘得见的婆婆。人之将死,有仇不得报,有怨不能还,该是何等的痛苦。
    你有没有想过,她放过那些人,是为了你?
    温御喃喃,为了我?
    我曾听锦恭人提到过,她说长公主原本是想让那些人受到教训的,但她去找过空见大师之后便改了主意。
    恭人这些年从未透露过半句。
    因为恭人也不知道空见大师到底和长公主说了什么,但是我想能让长公主改变主意的原因应该只有你。对于一个母亲而言,没有人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想长公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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