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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骤的后半段话,悦昭只听了一个大概,她的注意力都被他顺口说出的宝贝两字吸引了
为什么他能把宝贝两字说得这么好听,这么自然,还这么宠溺呢?
他私下练过了?怎么办?换成要她现在对着他的脸说宝贝的话,她可做不到那么自然,感觉会输
别担心,他们对我说什么我都接受。莫骤说,我会尝试征求他们的同意,但如果他们怎么都不同意,我也不会改变想法,该怎么对你还是怎么对你。
悦昭:
好吧,他只是想当着她父母的面表达他对她的感情,被接受也好,不被接受也罢,他还是会留在她身边。
是这个意思吧?
悦昭笑了笑,说:既然你不怕,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莫骤弯了一下手指关节,轻轻去敲一下她的额头:本来就没什么好怕的。
他当然明白她是过于在意他的感受,担心她父母会说出让他感觉不舒服的话,但他无所谓。在这段恋情里,从头到尾,他在意的人只有她,他无所谓除了她之外的人的看法以及对他的评价。
悦昭心里变得很甜,忽然又撒娇地说:你能不能再说一遍刚才那个对我的昵称?
什么昵称?莫骤似乎忘了,悦昭?女朋友?
悦昭心想完了,他又要耍赖了,及时提醒他:你刚才喊我宝贝了,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莫骤皱眉,认真地回想了一下,然后明确否认:没有,你听错了。
悦昭:怎么可能?你当我是重听患者?一直听错?
莫骤淡定看着她:真的是你听错了。
悦昭说:不管我有没有听错,我想你现在喊我一声宝贝。
莫骤却说:从没对人喊过,不太会,算了。
悦昭:
悦昭还想争辩,莫骤果断亲了她一下,轻轻说:乖,别撒娇了。
悦昭在莫骤的学校逗留到傍晚,莫骤送她回去。
送我到地铁站就好了。悦昭笑说,不想影响你晚上的课。
莫骤只好同意了,因为他晚上有两节选修课,他从没有逃课的坏习惯。
于是,他们手牵手走得很慢,尽量把十五分钟的路延长到三十分钟。
晚风拂面,悦昭有些累了,安静地拉着莫骤的手走路,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钟。
莫骤忽然对她说:你好像从来没有问我过,为什么我会突然休学。
悦昭转头看他:因为我也不是很好奇,何况你的选择肯定有你的道理。
想了想,还是要和你交代一下。莫骤说。
于是,悦昭从莫骤的口中得到了答案
他之前班上一个内向寡言的女同学被另一个系一个身材壮实的男生欺负了,正巧被他听见救命声,他什么也没想,便上前去拉开那个男生,男生明显喝了酒,头昏脑热便和他打起来了,结果被他打得呕吐出来。第二天下午,女同学改了口,声称那个男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喝多了,他们有了拌嘴,被路过的班长误会了,虽然她衣衫不整,但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那个男生也拿出了所谓的证据,手机上长段长段的聊天记录,都是双方暧昧的内容。
莫骤吃了处分,也很快知道那个男生的父母是小有名气的商人,对学校有过几次出名的捐赠。同时,学生之间也在传,事发之后,男生的母亲很快联系到女同学,迅速谈好条件,导致她重新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用莫骤的话说,事情发生后他任性地不想再待在学校,看不进书也不想参加考试。他选择休学,原因是心理状态很差。
他好像破罐子破摔了,感觉有没有文凭都无所谓了,他只想尽快去赚钱。
幸好他过往的各科成绩都相当不错,总学分高,和辅导员、年级主任的关系也很好,在他们的帮忙下,他保留了学籍。
当时只想去赚钱,可能是被刺激到了。莫骤自嘲地说,等走出学校,发现赚钱没那么容易。我的意思是,如果想打工赚快钱机会确实不少,但若是想找到一份有成长空间,逐步提升自己输出能力的工作并不简单。
当他在一家规模很小,只有十来个员工的游戏公司入职后,他发现是自己年少轻狂了。当他不得已和一个讨厌的家伙合租城中村的老旧房时,他头疼地发现,他对自己的预期过高了。
悦昭静静听他说完那段经历,然后贴近他,双手环住他的人。
她自然也明白这样的感觉生活常常与你预期的有差异,还不是一星半点。
一个人总要明白,也必须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只是一个配角的事实,他和她都一样。
他们都是这个现实世界的配角,没有人有责任哄着、让着一个小配角。
这汹涌的海浪,当你纵身扑进来了,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奋力向前。
唯一幸运的是,他们是自己人生的主角,也是彼此人生的重要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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