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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旸学得还挺起劲儿,记东西也快,往往同样的动作再来一遍时已经有模有样。
“噢,今后如果失业了,咱俩一块儿开个诊所好像也不错!上班一起做手术,下班一起做饭,晚上一起做、嗯~”
这撩得有点突然,沈夜手一滞,罕见地卡了壳,暗暗深吸一口气才继续发布任务:“湿润这里,慢一些,再用力,出点点血没关系——”
他话音梗住,脑子里不知怎么就串台了,脸颊胀红发烫,幸好有口罩挡着,手术服也够宽大。
“才不要和你开诊所,”沈夜低声抱怨,那简直就是对病患的生命不负责诶,主刀医生随时可能被助手诓走神儿。
白旸低低笑了一声,不再逗他,两人专心配合,尽管一个是精神力障碍,一个是外行来凑数,居然也十分默契地完成了这台手术。
珍珠被安置好在护理舱时,夜已经深了。
沈夜强撑的精气神随着手上重担一卸,整个人瞬间有些站不稳,又是逃命又是救命,他中午心不在焉刨的几口饭早就消耗殆尽。
低血糖的眩晕感袭来,沈夜下意识探手去抓白旸撑住身体,白旸却已反应更快将他抱住了。
沈夜被放到椅子上。白旸应对紧急情况颇有经验,直接找了葡萄糖补液给他喝。
无意间,白旸瞥见沈夜一脚的袜子浸成了暗红色,连忙检查,才发现原来他一边小腿给弹片划破了,长久站姿让血直接淌进了鞋袜里。
如果不是被抱起时裤脚蹭上去一些,连沈夜自己也没发现这处划伤。
沈夜补了糖分,舒服一点,自己检查了伤口:“没事,里面没有异物,都快结痂了。”
白旸还是找来消毒液和纱布,仔细清理划伤,再包扎好。“珍珠转去静安休养,你也一起,磕磕碰碰肯定不止这一处。”
“你弄得很专业嘛,用不着去医院。”沈夜揉揉肚子,“重伤在这里,饿死了。”
守门的特警进来护送医疗舱,白旸则背起沈夜。沈夜挺不好意思的,羞到将脸埋在白旸肩膀上。
“沈医生没事吧?”一个特警关切询问,引得其他三个也看过来。
白旸一本正经答:“他这是因机体缺乏可供消耗的能量导致胃部自贲门向幽门收缩同时引起血糖过低……嗯,不是很严重。”
沈夜紧紧锁着牙关,在白旸背上笑成一团震颤按摩仪,腹部还发出咕噜咕噜的伴奏。
也就白旸,活学活用,能把‘肚子饿’解释得这么专业!
他那几个下属,齐齐露出“果然是医生家属”的了悟表情,又觉得这诊断听着耳熟,一时竟接不上话。
两人直奔静安医院,并没有好好吃一顿饭的时间,白旸连着通讯一直在忙,只能匆匆在贩售机给沈夜买了一杯速食营养粥。
乔上将被捕,在黄金四城引起不小的骚乱,这是预料之中,那些达成默契的军队已经开过去灭火,但不排除冲突升级需要派出防暴警察增援。
既有的旧平衡被打破,在新的平衡建立之前,难免有个此消彼长、你争我抢的混乱期。
白旸和李重时他们,一方面要调配力量控制黄金四城的局面,一方面也要保留实力提防瓦诃里家的反抗。
这件事能否平稳快速解决,不仅决定了联盟的命运,更决定了人类的命运。
也许,异星人留给他们自愈的时间并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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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把一份20因的营养粥喝出珍馐美味,稍微松快过劲儿来,开始觉出浑身跌撞磕碰的伤处酸麻胀痛。
消化过程也让他昏困欲睡,半步都不想挪动,干脆直接找了张病床躺倒就睡。
在病床上睡觉,他总是一个深眠周期过去就会惊醒,这是做医生值夜班训练出的条件反射。
看见白旸还没睡,沈夜也爬起来,披了白旸的外套出去巡房。
沈夜统共只有两个病人在静安。
他先去看珍珠,意外发现了陪床的。芬得拉在四个人里伤势最轻,从警署询问过后就来这边了。
沈夜检查医疗舱显示的各项指征,珍珠情况稳定,睡得像个小朋友。
“小先生,谢谢你!”芬得拉对沈夜说,语气是有重量的。
沈夜忽然觉得可以跟他聊聊:“你算他们的队长吗?”
“我只是年龄比他们大些,经历多些,”芬得拉视线落在透明罩内稚嫩清秀的面孔上,“兔子和月光只差一岁,他最小,刚过了十九的生日。”
十九,应该是已知最年轻的米粒植入者,最大的是厨师,四十八。
虽然样本极少,但这项实验至少开始在半个世纪前,持续三十年……
“你们是怎么到罗素家的?”沈夜似在闲聊,“我可以问这个吗?”
芬得拉则直接跳过了自己和另外两人:“珍珠是从福利院捡来的,那时我已经在先生身边做事了,先生经常到福利院做慈善。”
“有次他从角落里窜出来,不排队直接抢我手里的蛋糕,瘦巴巴勉强有我一条腿高,像饿狠了的流浪狗,动作也凶得像小狗……”
芬得拉眼神里有柔软的嗔怪,和以往藏在镜片后的冷锐不同,是带着温度的。
那天,芬得拉收拾了那只臭小狗,先是提着衣领将他拎起来,谁知小孩竟滑不留手从大得不合身的衣服里脱逃出去,在刺骨冷风里光着膀子和脚丫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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