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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太子的白月光(51)

      晏呈深深的呼吸了几口,而后才道:若不是先皇后,朕的皇兄也不是一个叛贼,他骨子里和先皇很像,是个重感情的人,若不然,又怎么会在先皇离开的那年,故意死在朕的刀枪下,让朕照顾好他的儿子。
    晏呈的皇兄,也就是皇后的儿子,名唤晏州。
    他从晏呈幼时,便被封为了亲王,离开了京都,去了藩地,若不是皇后以死相逼,又怎么会逼得晏州压抑无奈,假意举兵谋反,实则是将遗孤托给了晏呈。
    晏呈将遗孤收到自己的膝下,给他取名晏怀悯。
    怀惜,怜悯。
    是将来要做帝王的,所以晏呈希望他有一颗怜悯苍生的心,怀忆、珍惜。
    顾帆远垂眸,看着晏呈那愈发不便利的腿脚,心口一涩,轻声道:皇上,我怎么瞧着,你的身子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可寻了太医瞧瞧?
    晏呈身影一顿,那双眸子里溢出了一丝笑,那曾经觉得最可怕的毒,如今对他来说,倒是一种解脱。
    他摇摇头,不答,但却道:这段时日,辛苦你与许舟好好教教怀悯。
    许舟,乃是已故的元惜皇后的二哥。
    顾帆远总觉得晏呈的话里有话,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离去,化成一个点时,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一次竟然是最后一次见面。
    ......
    晏呈回到了东宫的岁阖殿。
    苏维弓着腰,走了进来,低声道:皇上,该吃药了。
    晏呈看着那桌案上的黑乎乎的药时,眉头微微蹙起,道:不喝了,喝了那么多年,也没见好。
    苏维一听,心里不怎么得劲儿,知道晏呈这是彻底的放弃了,跪在地上道:皇上,你就喝了吧,这不管怎么说,都是能保命的啊,你若是不喝,出了什么事情,你让...你让老奴怎么活?你让天下苍生,还有太子如何能受得了?
    晏呈今日不知怎么了,往日也曾不喝药,但是听见苏维的劝导,听见天下苍生后,都会闭着眼喝下这碗续命的汤药,可今儿,他非但没有喝,甚至还不耐道:朕为了天下苍生已经放弃了好多,今日,朕要成全自己。
    他说完,那双视线看向了墙上挂着的许芊芊的画像。
    画像里的人,身披皇后的衣裳,头戴金灿灿的凤冠。
    这是晏呈凭着记忆里的模样,画出来的许芊芊。他看着几眼画像后,长叹了一口气,杵着拐杖又站起身来了。颤颤巍巍的走到了岁阖殿的后厨里。许芊芊生前做糕点的地方。
    他到了后厨后,将拐杖放置一旁,而后挪着已经不能动弹的一条腿,熟练的打了一个鸡蛋,又在滚烫的锅炉中,放下了一把面,苏维在旁边目睹了一切,心下恍然大悟。
    难怪今日晏呈这么奇怪。
    原来是许芊芊的生辰。
    苏维看着那碗面,忍着鼻子的酸涩,低声道:皇上,皇后知道了定然会很开心,每年都能吃到皇上亲手下的长寿面,来世,定然长命百岁,福寿安康,日子过的无忧无虑。
    晏呈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而后,道:苏维...
    苏维应道。
    晏呈道:真有来世吗?你说若是有来世,她还会否愿意见朕?
    苏维张了张口,须臾后,还是说了心底话,皇上,你的心意,皇后在天有灵会知道的,若有来世,皇后娘娘定然会和你双宿双飞,若有来世,皇上就不会中毒,也不会故意冷落皇后,皇后娘娘会知道、会明白您的处境。
    那些说不出口的话,皇后都会知道的。
    她会知道,晏呈在大婚后的第二日得知自己中毒后,那份绝望和嘶吼,日日濒临崩溃的边沿。
    她会知道,他想让她好好的,想让她对他失望,让她离开。
    她会知道,他不想让她体会失去爱人的痛苦。
    她会知道,那些无能为力的夜里,他曾多少次煎熬,有多少次想要袒露心声,可话到了嘴边,却又成了无尽的叹息。
    他宁愿她恨他。
    也不愿她替他担忧、害怕。
    比起死亡的恐惧,毒的侵蚀,他更害怕看见她眼底的难受、心疼和哀愁。
    尽管知道没有前世,人死就一辈子,但苏维的话,让晏呈很是开心,连说了几句那就好那就好后,他不但给许芊芊下了一碗面,还给自己下了一碗。
    长寿面上,煎了一个蛋,还有几根葱。
    他端着面,坐在殿内,安安静静的吃完了。
    须臾后,他就一直这样坐着,在岁阖殿坐了好久。
    天边金灿灿的日头也变成了暖黄的霞光。
    在日暮时分时,那日头晒到了他的衣摆最下方,仅剩一丝光亮时,他命苏维拿出了圣旨。
    然后用着颤抖的手,写下了今生最后的一道圣旨,将它放好后,他看着苏维,咳了咳,仅仅一句话,却用了好几息的功夫,道:替朕更衣,朕要出去一趟。
    伺候晏呈那么多年,苏维多少猜到了晏呈要干什么,他闭着眼,两行泪掉下来。想劝,但是又劝不了,毕竟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知道,晏呈这几年来有多难熬。
    身重剧毒是一回事。
    但更重的是心病。
    他哭着,转身替晏呈拿了一件白色的华服,然后颤着嗓音道,皇上,这是你当太子的时候穿的,皇后娘娘还说过,您穿这件好看,今夜,就...苏维哭着,道:今夜就穿这件去见皇后娘娘吧,她许是...也很想念您。
    晏呈笑了,伸出手让苏维替他更衣,然后轻轻的说,朕走了,你要好好的伺候新帝,若是不想伺候了,朕已经给你在京都安置了宅子,算是这些年来对你的补给,日后你要怎么样,都无人再管你了。
    苏维哭的牙齿都在打颤,他紧咬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日暮时分。
    晏呈来到了许芊芊的坟墓前,身边是先皇和母妃、许父和许母的坟墓。
    此刻霞光洒落一片,他将提着来的食盒放下,而后从食盒里拿出了一碗面,放在了许芊芊的坟前,咳了咳,虚弱无力的道:
    我来了,生辰快乐,绵绵。
    他眼底里有暗沉已久的光。
    那碗面放在坟前,他坐在她的身边,一阵柔风吹来,他感觉她坐在他的身边轻轻的用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笑着闭上了眼。
    这一瞬,是他后半生,最大的幸福。
    他什么话都没说。
    可那笑容,却说完了心中的话。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终于要去寻他的心上人了。
    在他彻底的离去之前,一阵风温柔的吹过,他的思绪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天地万物,瞬息万变,他眼前一片白雾,经久散去后,倏地,回到了那一天
    耳边是唢呐声,他坐在马上,一身红衣肆意潇洒,那张素来冷漠的脸上,细看之下,眼底里有着微不可察的笑意。
    当看见身穿凤冠霞披的许芊芊出来的那一刻。
    他的心狠狠的一颤。
    竟看痴迷了。
    秦勉在笑他,娶到了心上人,是什么滋味?
    晏呈没答,但是这种滋味,他知道。
    就像是将军打了胜仗归来的欢呼声。
    就像是有了皈依的感觉。
    就像是有了盔甲,也瞬间有了软肋。
    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他心悦,喜上眉梢。
    桀骜不羁的少年郎娶到了他的心上人了。
    一拜天地。
    晏呈和许芊芊对着天,跪着地,慢慢的低下了头。
    那条红色的喜帕,随着许芊芊低头的动作滑落,晏呈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的盖头,修长的指尖轻挑起她的喜帕,在这个空隙里,他侧眸看去,她正看着他,那双桃花眼里,尽是羞怯的笑意。
    她无声笑道;殿下,你开心吗?
    晏呈鬼使神差的跟着无声道:开心。
    她娇气,无声继续道:那你笑一个,妾瞧瞧。
    晏呈嘴角一扬,笑得很生硬,但却很好看。
    那是许芊芊见过,最好看的晏呈。
    一袭红衣似血,在天地的中间,朝她温柔一笑。
    不管明日是怎么样。
    未来是怎么样。
    至少这一刻,他们的眼底是有笑,他们是开心的。
    作者有话说:
    前三十红包
    这是前世的结局。
    第五十九章
    许芊芊醒来后, 天色已然破晓,一道白光撕裂天际, 天边泛出鱼肚白。
    许苁还在熟睡。
    屋外, 院子内,传来了下人们开始忙碌的脚步声,细细簌簌响起。
    许苁睡得不怎么安稳, 转身抱着许芊芊,埋在她的怀里又沉沉的睡去。
    而许芊芊自始至终, 都呆呆的看着顶上发呆, 许久后, 她长呼了一声。
    她自己在心底问自己,那究竟是梦吗?
    这事说来玄乎,但自从她死而复生后, 她便觉得这个世上玄乎的事情多了去, 那个究竟是不是梦,她心底比谁都清楚。
    许芊芊不由得又想起在东宫那日,他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
    芊芊,若是我有难,你会想和我同苦,还是想视而不见呢?
    心中咯噔一声, 像是一根绳子,在她的心里一扯。
    让她不得不、逼着她认清了一件事情。
    晏呈那日的话, 定然是有别的深意。
    ......
    许苁醒来后, 两姊妹商量了一下,许苁先去给许舟稍信, 让他暂且在外游玩, 不急着回家。
    而后又拿从铺子里拿出了一笔钱, 对着许苁道:你拿着这笔钱先去京都买一处宅子,你与大伯母先住进去,万一他发起疯来,我怕他会做出一些我们想不到的事情。
    许庆明俨然是个疯子,面上是个君子,但骨子里却是比小人还要卑鄙。
    和这种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随时都可能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
    许苁听完后,便立刻带着周流芳离开了许家,临走前,许苁不放心,叮嘱道:我带着母亲先去,你若是有什么问题,你及时和红儿说,让她来铺子里寻我。
    浅云院不可能一下子走完,这样动静太大,恐怕还未走出这条街就给许庆明逮住。许芊芊点了点头,眼瞧着天愈发的亮起来了,便催促道:放心就是了,等会儿我也出去了,只不过我得先去一趟宫里,看看大哥。
    顺便问问毒砝,关于晏呈的身子。
    许苁立刻带着周流芳离开。
    只剩下许芊芊一个人在院子里,稍坐一会儿后,红儿便拎着早食来了,一边伺候许芊芊用膳,一边看着高挂的日头,道:二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大小姐啊,我眼皮一直跳,总觉得怪怪的。
    红儿是许苁的贴身丫鬟,许苁和许芊芊说话的时候倒也没有刻意躲着她,所以红儿倒是多多少少知道些什么,愈是知道,便愈是害怕。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息,浅云院的院门便响起了急促的拍门声。
    许芊芊和红儿皆是一惊。
    红儿死死的咬着唇。
    许芊芊倒是淡定从然许多,眼下愈是这个时刻,便愈是不能慌乱,许芊芊指甲嵌入了肉里,声色如常的道:何人?
    那拍门的人听见许芊芊的声音后,倒是停下了,比起拍门时的嚣张不同,说话倒是温声细语,道:小姐,老夫人让你过去一趟,说是昨日让你去也没去,这不,今日一早就让老奴来请小姐。
    许芊芊自知许老夫人那里,她说什么都得去一趟。
    红儿无声道:小姐。
    许芊芊摇摇头,一边应了张婆子自己换身衣裳就来,一边垂着眼,低声道:我自个儿去,你现在出去给姐姐送信,说我被祖母叫走了,先不要打草惊蛇,若是我许久未出来,那便让姐姐去请太子殿下。
    红儿本听见许苁,心里没有什么底气,但是一听去请太子殿下后,那气势便立刻出现了。她还怕二小姐不愿让太子殿下参合这件事情,现下听见许芊芊这般说,红儿立刻应了。
    等许芊芊出了门,红儿便往小院门离开了。
    ......
    许芊芊跟在张婆子身后,面色如常。
    张婆子余光瞧了许芊芊好几次,又笑着道:这次小姐回来后,倒是和老夫人生疏了许多,以前小姐请安中最积极的那个,而今,倒是变了,老奴伺候老夫人这么多年,有句话,还是想告诉小姐。
    先下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许芊芊只装弱若无其事的笑着道:但说无妨。
    老夫人还是在意小姐的,一直让小姐和殿下服个软,也是因为想要给小姐一个未来一个保障,张婆子说着,面色一沉,说的好像就是真的那般,认真道:小姐这次去和老夫人请安,就同老夫人低个头,总归是一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小姐和老夫人闹了,如今许家的说话人是老夫人,小姐岂不是糊涂了?
    张婆子说什么,许芊芊也没太听进去,一转身,便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昨日周流芳同她说的那些话,却在此时一直反复在她耳边响起。
    好像是在提醒她。
    许老夫人当年对母亲和父亲有多么的过分。
    许芊芊闭上了眼,耳边倏地响起了大伯母的声音,你母亲经历了那件事情,去寻你祖母要个说法,想让你大伯父离开,谁知...你祖母先是安抚了你母亲,后说了一句,让你母亲今生都无法原谅她的话。
    许老夫人说:都是一家人,历代还有丈夫死了去伺候大伯和小叔子的,怎么到了你这里那么多的规矩,没错,你的确是大小姐,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嫁进了承国公府,那么你就应该抛下你在凌安的那些规矩,守我们许家的规矩。
    若是我要你伺候,你也只得认命,那些其他的别想了,你安心当你的国公夫人。
    许芊芊收回思绪,那双勾人的眸子便看向了高堂之上的许老夫人。
    那往昔只是觉得略有些刻薄,如今却只觉得不但刻薄,还恶心透顶,让人觉得反胃。
    母亲当年是多么的委屈?
    分明是许庆明的不对,她先是保存了许家人的脸面,没有去闹大,谁知,许老夫人这些话,是彻底的让顾青寰心寒。
    许芊芊看着许老夫人。
    耳边又响起大伯母的声音,那日之后,你母亲的身子愈发不行,你父亲一边去太医,一边打算去请示皇上,让皇上将许庆明给抓进牢里,顺便把你祖母给禁足在老村子里,谁知,那日回来后,你母亲却是服药自尽了。
    真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吗?
    父亲一进宫请示皇上,回来后便服药自尽了?
    能走到请示皇上的地步,那就证明许父已经是恨之入骨了。
    许芊芊不是三岁的孩子,母亲服药自尽后,父亲第二日也死于伤心过度。
    若不是大伯母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她还被蒙在鼓里。
    许老夫人这一次倒是没再闭着眼装睡,而是先开口道:我听府内的人说,你从凌安那边听到了不少的流言,本不想去寻你的,但是那些流言我听了,觉得荒唐得很,怕你当了真,和家里产生了隔阂,便寻你来,给你解释一番。
    许芊芊装糊涂,不知祖母说的是什么?
    许老夫人盘着佛珠的手轻轻的一顿,面色如常,但那双眼却对许芊芊多了几分考究,到底是变了,再也不是张口闭口是晏呈,也不容她说上一两句,许老夫人眼眸一垂,道:我听下人说,从凌安传来了,说你母亲的死,与你大伯父有关,属实是荒谬,无稽之谈,你可千万不能信这个,你大伯父对你的好,你大伯母对你的好,你都是看在眼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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