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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太子的白月光(57)

      管家轻叹,小姐有所不知,老夫人的娘家,时不时的上门,每次上门,总是大包小包的走出许府,自从国公爷离世后,老夫人那边就多了好些老夫人都说不上来、认不清的亲戚,但老夫人都会给上一点银子,或许,是老夫人心底善良,便给了些吧。
    管家还是把话说的好听了些。
    可真相到底是如何的?许芊芊难道会不明白么,许老夫人爱面子,之前穷怕了,也被人看低,如今坐在高堂之上,看着昔日都瞧不起她的人来巴结、阿谀奉承、她听的乐了,自然是给人家点好处。
    特别是许老夫人的母家,许芊芊曾见过几次,三个哥哥,一个赛一个能装、全是喝人血的,追着许家啃。
    半年不足的功夫,就在各地大肆购买宅子,无官,无商,却花钱如流水。
    若没有许家的钱,早已不知饿死在哪个荒郊野岭了。
    许芊芊扶额,揉了揉自个儿的太阳穴。
    她真是,有个好祖母。
    如今,那些花出去的银子,她能追着人要回来么?
    许芊芊如今要的就是节省开支,思忖片刻,她低声道:管家,以后国公府不用那么多的丫鬟和小厮,你看看,年纪大的,该婚嫁的,你先把卖身契给人家,只有一点,出去了,就不可再回京都。
    许家的丫鬟小厮们每个月的月钱,还是不少的。
    要知道,丫鬟小厮们想要赎回自个儿的卖身契那是一件多难的事情,如今许芊芊这么发话,要求就是不可再回京都。
    下人们在许家伺候那么久,难免去了新家后,为了出头,编造、或者将许家的事情说出去,这对许家来说,不是一件好事,管家心领神会,立刻转头吩咐了下去。
    但是没想到,因为许老夫人之前太过于苛刻,许多下人听见许芊芊的话后,纷纷嚷着想要走,许芊芊不得已,只得亲自挑选人,将快要婚嫁的、以及年迈的都给了卖身契,然后留下了一些个,自个儿眼熟的。
    这些事情交代完,显然已经到了夜完。
    赶上了许苁和周流芳回来,三个人一道用了晚膳。
    席间,周流芳欲言又止,最后问道:他们如何了?
    许芊芊面色一沉,骨子里的温柔已被冷漠取代,她淡声道:在慎刑司,具体如何不清楚,但是出不来了。
    周流芳看了眼许芊芊,终是没说话。
    但眼底的心疼,却怎么都掩盖不住,不过几日没见,但许芊芊似乎长大了不少。
    那个向来温温柔柔的女子,如今也会冷着面、冷着眼去漠视两个人的生死。
    周流芳垂眸,吸了吸鼻子,别过头道:这件事情传出去,若是有人说什么,有大伯母扛着,你只管做你自个儿的事情。
    许芊芊握着木箸的手一顿,心一软,道:大伯母,日后,你当家,可好?
    周流芳抬起头看向许芊芊,见她满脸认真时,她终究是笑着点了头。
    自从她嫁入许家,许老夫人就对她防着,起初,穷的时候,许老夫人还对她和颜悦色几分,但当许二弟当了承国公后,许家山鸡变凤凰,一跃成了贵族,可许老夫人给她的月钱,一个月也是少得可怜。
    比丫鬟的多些。
    对她,里里外外都防着。
    没想到,出了这事,许芊芊对她,确实一如既往的信任。
    .......
    夜里,风很大,浅云院的茉莉花被风吹的飘来飘去,大树的枝叶也被风吹的簌簌作响。
    皎洁的月光从厚重的云层里出来,洒落了一片光亮。
    许芊芊躺在床榻上,却丁点睡意都没有。
    翻来覆去之际,她倏地,听见了外头传来了一道低沉的脚步声。
    许芊芊的心一紧,一沉,伸出手就拿了柜子上的一支金钗,葱白的小手死死的抓住,咬着嘴角,逼自己不发出声。
    门吱呀一声打开。
    月光跟着钻进了门缝,透过小轩窗洒落了进来,地上全是月光的影子,屋内还有烛台上的火光,熠熠生辉,统统,都照在了立在弯月前、站在门口的男人身上。
    男人一袭黑衣,目光灼灼,眼底却有着道不明的哀伤。
    当视线触及到坐直在床榻上,手里抓着金钗,一张脸被吓得血色尽褪的女人时,他的心,不觉一沉,又软了几分。
    今日听见她二话不说离宫,他本有些气,思来想去还是出宫来寻她。
    可眼下这一幕,的确是他吓到了人家,他哪还有气?
    亦是说,他舍不得,再对她发脾气。
    他踱步上前。
    许芊芊见是他,却也没有松开手中的金钗,只是白生生的小脸上,到底是回了一点血,一想到他今日回的那六字,许芊芊的眼神便又冷了几分,朱唇轻启,语气淡漠:殿下怎么进来的,来这里作甚?
    晏呈往前走,闻言,语气淡淡,翻墙来的。
    他又一顿,道:想见你。所以,来这里寻你。
    说这两句话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这下,轮到他问她。
    晏呈借着朦胧的烛火,看向她的脸,问:为何离宫,又为何不与我说?
    话落,他看见许芊芊的那只小手死死的抓着金钗,瓷白的鹅蛋脸很是认真,好像在捍卫自个儿的贞操一样,仿佛他只要再往前一步,便会命丧浅云院。
    不得不说,这副认真捍卫的样子,让晏呈那颗心,又是软了几分。
    他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握住了她手中的钗。
    许芊芊瞪大了眼,你干嘛!
    她想抢回去,但是使力想抓回来的时候,晏呈面色淡然,不费吹灰之力,轻轻的拿走了。
    差别明显,让她脸色一红。
    他都还没使力,就把她自救的东西给抢走了,当真是对她的侮辱。
    许芊芊别过头,胸口起伏跌宕,可见,五脏六腑都是有气的。
    余光却看见晏呈的手心上,有一块破了皮,还沾上了一点儿的灰土。
    看来是翻墙,划破了皮。
    许芊芊心里骂了一句该。没必要可怜他。
    月光和烛火下,她的脸色淡然,哪怕睨见了他的伤口都无动于衷,晏呈心下了然,苦肉计对她没用了。
    她再不是那个她。
    不会因为他皱一个眉头,而追着他关心了。
    但他却喜欢她的这个性子,率性、可爱、不委屈自己。
    晏呈微微屈膝,挨着许芊芊,姿态显然是有点儿卑微。
    那只修长的大手轻轻的触上了许芊芊放在腿上的手,牢牢的握住,任凭许芊芊怎么挣扎也不松开。
    许芊芊恼了,殿下难道不知这是许家,是臣女的闺房么,你怎么能说来就来,来了也就算了,还抓着臣女的手,殿下信不信,我明儿就说出去,让殿下颜面扫地?
    一连串的话,就是在不满他进来也不满他牵她的手。
    抓着她的手却没有停下,喉结滚动,夹杂着些许的笑意,何时,我的妻子,我牵个手都不行了?
    许芊芊呼吸一滞,显然有些不可思议,他这是,在和她承认了?
    谁知,下一刻,晏呈却道:哪怕现在不是妻子,等翻了年,入了东宫,不就是我的妻子了?
    绵绵,说什么呢?
    这句话又在许芊芊的脑海中响起,上一瞬听见妻子二字,她还以为他是来承认的,没想到,他下一瞬又说出了东宫、翻了年。
    这是来寻她开玩笑的是吧?
    许芊芊气急了,那张瓷白的小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若不是身份在这,她都想狠狠的咬一口他了,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手收回来,可没想到,他不让。
    她连唯一撒气的地方都没了。
    那撒气的瓶口,被他用麻绳狠狠的绑起来。
    许芊芊一双眼瞬间红透了,勾人的眸子顿时盛满了雾气,咬唇,娇嗔道:殿下,你莫是忘了,几个月前说了什么,臣女同殿下已经退婚了,您这是作甚!
    美人生气都是美人,惹人怜,更何况这个气还是他惹出来的。
    晏呈喉结滚动,松了她的手。
    许芊芊以为,这是唬住他了,让他知难而退。
    可谁知,下一瞬,他坐在了塌上,长臂一伸,将许芊芊一把拥入了怀里。
    他的头搭在她的发端上,喉结滚动,轻声哄道:绵绵,我知,那时候说错了话,往后我不再这般,我们还是要在一块,不要分开。就和上辈子一样,不要分开。
    许芊芊在他怀里动了动,见挣扎不开,干脆赖在了他的怀里,他的怀里温热,却暖不到她,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道:可是殿下,合该臣女喜欢你,臣女就得收这个委屈,是么?
    这句话,问倒了晏呈。
    向来聪颖、沉稳、冷静的他,又一次慌了。
    他喉结滚动,慌乱的想要解释,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哑口了。
    试问自个儿,为何总是要她受这份委屈。
    就因为她喜欢他,合该就受这份委屈吗?
    晏呈对自个儿先前做的事情,哑口无言,有些无力的道:我以为,这样就够了,我以为我是对你好的,不管你信不信,我心里,一直都有你。说着他握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许芊芊却收了回来,而后,扯了扯嘴角,自嘲的笑了。
    殿下,我心里也有你,可我怎么对你的?
    什么都想到你。
    想你吃饱了没、夏日想你热了么,冬日想你穿暖了么,婚前心惊胆战想你会不会不娶我,婚后想你会不会爱上旁人不要我。
    怕你离开,怕你不爱,我都怕,许芊芊红着眼,一滴泪滑落,她丝毫未觉,吸了吸鼻子继续道:但凡你眼里有我,这些我也不怕,我之所以怕,都是因为你没给我的底气。
    这些话,他岂能不懂。
    可我真的、真的,真的爱你。晏呈捧起她的脸,拇指擦去那泪,哑声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可好?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自大惯了,我知道,失去你的痛,我不想...再来一次。
    许芊芊哭着自嘲的笑了,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晏呈手一颤,看见她眼底的失望,心底又想起他是如何对她,她是如何对他的,种种种种,那份自尊都被击的粉碎。
    可真正让他落荒而逃的,却是许芊芊接下来的一句话
    殿下,自小我便认定了你,可你,没能成为我的底气,我以为你能成为我的港湾,我的避风港,可之后呢,所有的风雨都是你带给我的,我的心,日月可鉴,天地皆知,我无愧于你。
    殿下,放过我。
    这世上,好多许芊芊,不缺我一个。
    作者有话说:
    前三十红包。
    狗子:翻墙,苦肉计,却没用。
    第六十八章
    沁妆阁。
    许芊芊在三楼的柜子前整理近来的账目表。
    许苁在旁侧, 陪着许芊芊一道记账。
    一会儿后,许芊芊将手中的账本合上, 莞尔一笑, 道:没想到沁妆阁在姐姐的管理下生意居然这么好。
    许苁觉得许芊芊谬赞了,谦虚的说道:这都是温大人提议的点子,我刚接手不懂得时候, 还是温大人一点一点儿提点我的。
    许芊芊葱白的手触在算盘上一顿,余光瞄到了许苁的眼, 心下了然。
    她知道喜欢一个人时, 说起对方的名讳, 那双眼像是会发光一样,而许苁眼下就是如此。
    却说,许苁有欢喜的人那是件好事, 但温洺她见过两次, 他整个人看上去无欲无求,她担忧许苁的欢喜会落空。
    许芊芊思忖片刻,道:那若是有机会,我得请他吃顿饭。
    闻言,许苁立刻点了点头,接连又说了好些她走后, 温洺怎么帮助她的事情。
    许芊芊一边听,一边咬着拇指尖, 心中叹道:完了, 她姐姐陷进去了。
    ......
    许苁离开后,许芊芊又拿起了一张信纸, 葱白的小手执着狼毫, 一笔一划, 认认真真的写下了一行字,而后,将信折了起来,装进了黄色的信封里,落下蜡油封口后,唤了管家来。
    许芊芊:你将这个信,送到东宫里,说是许小姐给毒砝,里面是关于许大哥的病。
    管家应了后,拿着信便离开了。
    许芊芊的目光又看向了前阵子皇后赏赐的那盒胭脂,目光一沉,不由得又想起晏呈翻墙进来的那天。
    ......
    那夜,她说完那些话后。
    他面色一顿,许久后,屋内响起他自嘲的笑,须臾后,他沉闷、哑声道:是我痴心妄想了。
    许芊芊垂下眼眸,许久后,不回答,但却只是把他抱着她的手,一个、一个指节的给掰下来,而后别过头,不再看他。
    .......
    东宫。
    夜里的风很大,黛蓝的天上繁星点点,不远处的树梢上,有几只鸟儿叽叽喳喳的,惹人心烦。
    到了初秋,这天一点儿情面都不留,转眼就变凉了起来。
    东宫的主殿内,晏呈接连着好几日都埋首在案前,伸出手捏了捏紧蹙的眉心,手又拿起桌案前,被苏维拦下来的那封信。
    殿下,方才宫外有人传信,说是许小姐给毒砝先生的。
    他眉头舒展,目光一顿,修长的手将信拆开。
    字迹娟秀、见字如人,可见其主人也是个娴静端庄之人。
    不止他这么想。
    一旁奉茶,忍不住瞥了一眼的苏维也道:许小姐的字一如既往的好看,早些年,老奴看过许小姐的字,字如人,说的是一点儿都没错,字迹娟秀、人也端庄娴静。
    许芊芊如今在晏呈的心中是何等的地位,作为伺候晏呈多年的苏维岂能不知?
    可惜这次,苏维拍错了马屁,不知前阵子,晏呈正与他口中端庄娴静的许芊芊闹了矛盾。
    这话,无疑就是扎到了晏呈的心巴上。
    只见他脸色一沉,眸光一暗,勾起了往事。
    那日,她不但说出那些诛心的话,还将他抱着她的手,一个一个的掰了下来,而后,别过头不再看他。
    这般的拒绝、默认、烦厌、晏呈岂能不懂?
    他修长的手桎梏住许芊芊尖细的下巴,许芊芊的反骨,却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她就是死咬着下唇,模样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侮辱、委屈似的。
    那颗泪,沿着她那双勾人的眼眸滑落,划过了高挺的鼻子,再划落到樱桃唇的唇边,最后划落到了他捏着她下巴的手,灼热、滚烫的泪,让他的手心跟着一烫。
    晏呈身形一顿,那捏着她下巴的手,瞬间便松了。
    再看她一眼。
    就这一眼,晏呈便起身,落荒而逃了。
    只因她的眼里,那种绝望、无奈、烦厌,让他不再愿意去看她。
    昔日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如今,怎么就成了这副冷漠的样子了呢?
    殿下,您也有一阵子没出宫了,不如,明儿带着毒砝先生,去一趟许家。
    苏维觉得自个儿的提议特别的好。
    谁知,晏呈的脸色却又一黑。
    晏呈沉声道:孤如今去许家,只讨人嫌罢了。
    他鲜少会把自个儿的心里话说出,之前哪一次,不是嘴毒的可以将人活生生的毒死,而今,倒是说出这番话,不得不承认,殿下的性子,从凌安回来后,便改了许多。
    其中,多少是因为许芊芊而改,苏维不知。
    但眼下,苏维却是明白了一件事,殿下没必要将这心事说出来,但他说出来了无非就是想要有个人排忧解难,苏维目光一沉,仿佛懂了什么,试探性的开口,道:殿下,许小姐的心里,还是有殿下的,只是这女人的心里啊,还是得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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