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第一版主小说网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24页

      他死得那么仓促,回来得又如此突兀,一百年只在他睁眼的一瞬,却是横贯南风半生的巨大伤痕,他凭什么要求南风毫无芥蒂地接受他、信赖他?
    沈却寒突然抬手遮住了他眼睛,低低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南风没有等到预想之中的训斥,反而有点慌:“师兄……”
    “幻境耗神,你又……躺下睡一觉罢。”沈却寒不由分说转开了话头,只想尽快离他远点,自己找个地方捋清心神“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南风赶在他抽手之前啪地握住了沈却寒手腕,牢牢拽住不让他走:“师兄!”
    “还有什么事?”
    “不是你的错,”南风说,“是我故意的。”
    沈却寒被他扯得往前倾身,正对上南风明亮的眼眸,那里蕴含着许多他看不明白、却非常直白的热烈。
    禁锢他多年的魂契终于脱落,今天又在幻境里发了一回疯,南风全身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包括很多从前必须要死死压抑的心事,在这一刻忽然轻飘起来,连一度令他觉得艰难的开口坦诚都变得十分轻易。
    “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听话温顺,这些年我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有一天我死在你怀里,你会是什么表情,有什么反应,会不会……为了我哭。”
    他面不改色说这些话时像个小疯子,配上那张过分俊美的脸,侵略感强得宛如一团铺面而来的烈火,甚至把沈却寒都逼退了一步。
    “那时候我就是想让你疼,这一百年里我是怎么疼的,你也要一样疼。”
    “我想知道你有多在乎我,是不是像我在乎你那样。”
    沈却寒从怔立到愕然,到最后终于听明白了一点,艰难地跟上了他的思路。他倒是没觉得被挑衅或者冒犯,只是换了一种生气法,跟先前的滔天怒火不一样,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像看着一个撒泼胡闹的孩子满地打滚,无奈的同时,又在不自知地隐隐纵容。
    这或许是因为他已经清楚自己有多么被重视,是对方注目的中心,一切情绪的归处。
    “你的在乎,”他垂眸看着南风,淡淡地问,“就是像哪吒报复他爹一样报复我,是吗?”
    南风:“……”
    他师兄真的是个软硬不吃的奇人,但今夜的南风无所畏惧,在借着发疯的机会将心事一吐为快后,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能拦得住他了。
    他猛地一扯沈却寒,在起身的同时欺身压下,准确无误地亲上了这个令他甘愿引颈就戮的男人。
    触感软而温凉,比他一直以为的还要软,甚至有点甜,或许是他的错觉。
    心里有一块地方无声无息地坍塌下去。
    原来沉沦从不是源自外物,而是从一个人的内部开始。
    他的手臂自然而然地绕过沈却寒腰背,唇分后也要抱住他,嗓子有点哑了,但每个字都非常珍重缱绻:“不是你说的那种在乎,是喜欢。”
    “我喜欢师兄,是……生死相许的那种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戏!我爽了!
    由于作者智商不高写不出什么智斗剧情,所以强行给boss降了智来走完这段剧情,魔族老祖实惨,他其实是呼风唤雨的大魔头来着(。
    没有黑化但是发疯了的魔尊的心路历程——
    南风:很疼的
    师兄:我知道
    南风:不,你不知道,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知道。
    第16章 动心
    他就这么说出来了?
    他就这么亲上来了?
    两人心中同时升起了同样的震惊疑问,只不过南风心里想的是“我真行”,而沈却寒想的是“我要打断他的狗腿”。
    然而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尤其是南风竟然当着他的面自爆神魂,这件事带给他的震慑远超想象。因此哪怕南风大逆不道地肖想师兄,在生死大事面前,都显得不算太过惊世骇俗。
    修真界并不严格要求断情绝爱,只是大师兄自己没有动过尘心,因而从来也不往那方面上想。可他只是陷入盲区,并不是真的迟钝,南风一语捅破窗户纸,他再回头重看这些时日相处的点点滴滴,分明是有迹可循,有时候南风都懒得掩饰,偏偏他浑然不觉,甚至还因为怜惜而屡次纵容他的种种黏人行径。
    按理说他应该立刻推开这登徒子,再给他一个响亮的大耳刮子,叫这小兔崽子收起那些不靠谱的绮思邪念,从此规矩做人,再也不敢对他有任何非分之想。
    可是……
    那毕竟是他亲手教养、情逾手足的宝贝小师弟;是在他死后不惜入魔为他报仇雪恨、守着他的墓过了几十年的南风。
    他心头的伤都还没完全愈合,沈却寒又怎么舍得真给他一巴掌?
    因此他慎之又慎,只用两根手指捏着南风后颈,把他从自己身上拎开,万语千言到了嘴边,也仅有一句堪称温和的诘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南风本就比他高一点,又站在脚踏上,望来时长睫垂落,眼尾上飞,双眸清澈如秋水,薄唇微微含笑,满目都是难言的温柔,赏心悦目得不得了。偏偏他自己无知无觉,更不会在沈却寒面前刻意维持冷淡,像开得极盛的名花,还偏要把花枝往行人脸上凑。
    “师兄,凡间有句话,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等我意识到时,已经弥足深陷,难以自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