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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娜揉着脚腕抬起头,挑了挑眉勾起唇边,满面阴邪笑意:“难道你不觉得,红色好似血的颜色?”
黎慕九见何安娜满面神秘,不由笑意更浓。
“那不如我每日杀只公鸡给你,真正血色又辟邪,助阿嫂日日行大运拉”
听出黎慕九口中调笑意味,何安娜倒也不恼:“不如用你的血,染件衫穿,必大煞四方。”
“阿嫂需要,我叫我放血也甘愿啦”
这话便多了丝暧昧意味,何安娜不做他想,一双白眼奉上结束对话。
黎慕九笑着摇摇头,拿出药棉拉过何安娜手臂将伤口细细擦过,又将碎玻璃一颗颗挑出来。
何安娜看着黎慕九低着头一脸认真模样,好似最初怨怼也似烟消散,说到底也是自己未掌握好时机,那晚若是阿BUN带人早赶到一刻,也不至被黎慕九抢尽先机,何苦跌落地都要楋翻揸沙呢(注)。
何安娜看着自己手臂上已包扎完好,笑着说了句:“多谢”
“不必多谢,我送你回去吧。”
浅水湾别墅门口,充当司机的黎慕九依然恭敬帮何安娜开车门,何安娜亦恢复阿嫂做派,似今夜无发生过任何事。
黎慕九同她告别,何安娜颔首,站在门前佯装开门却不动声色听着身后声音,直至黎慕九踩下油门走远,何安娜才回过头四下张望,待确定安全,她竟转身径直走过大门口,行至停在别墅左侧一辆黑色车前,何安娜轻声敲了敲驾驶室车窗,似是在提醒某人,而后打开车门自顾自地坐在了车后座。
驾驶室一位男子见到何安娜,恭敬喊一句:“阿嫂”
何安娜点点头:“阿BUN,今日我不在,阿公都做过什么?”
“无事,不过同几位话事人训话,也未去公司。”
“昨夜你话有个意外,是什么?”
阿BUN神情一凝,似是有些面上无光:“昨日我收到阿嫂的风,便带人埋伏在酒店外,点知我们正要冲进去时黎慕九突然带人赶到,她真的好叻(注),紧要关头竟然还留有一个人在外面睇风,我们措手不及,被他发现,不过我已经将那人押住,黎慕九应该不会知道。”
何安娜皱起眉头闭上双眼,心中轻叹,一步错,步步错。
就算那日混乱,少个人未归黎慕九必定有所察觉那日不止她一队人,亦未必猜不到背后是她。
何安娜睁开眼,满面痛心疾首。
还不如当机立断直接杀了,也好过将人押起,反正那时场景那样乱,谁又知是谁动的手。
只是现在多说无用,只能榨干所有利用价值也好有黎慕九把柄傍身,必要时还可互相牵制。
“莫玩死咗了,套点话出来”
说完这句,何安娜便开门下车,头也不回的进屋,好似并未同人有过夜谈,不过刚刚出街回家,只是面上有着掩盖不住的倦容。
索非亚贴心盛汤给何安娜食,何安娜心中有事,草草食过两口便将自己埋入浴缸中。
热水漫过头顶,何安娜觉得自己好似又回到十年前,抬眼望去前路一片迷雾,睇不到出口,找不到归宿。
转眼,一月过去,何安娜所忧心的事并无发生,经过大眼强一事,字头中竟再无人敢触陈训礼逆鳞,黎慕九风头更劲,一跃成为整个红港话题风云人物,九姑名头响当当,你以为女人心软好欺负?后生仔太天真,九姑狠下心来,照样将你斩手斩脚沉入维港做鲨鱼饲料。
四月三十,青和帮三年期坐馆选举,富临酒楼开宴,字头中十二位话事人悉数到场,陈训礼携何安娜同一班叔父亦准时到达。
厅中无数古惑仔各个身着黑色西装,连何安娜亦换上一袭黑裙,放眼望去似有导演拍港片,黑压压一群古惑仔,声势浩大。
何安娜挽住陈训礼手臂走进厅内,行至中途,她偏头看了一眼站在前排的黎慕九。
一月未见,黎慕九此刻身光颈亮,短发油头一丝不苟,身着一席暗色西装,外套腰间纽扣未扣,随意露出内里深蓝色衬衫,她亦未扎领带,衬衫微微敞开,隐约露出精致锁骨。
何安娜突然发觉,黎慕九着深色衬衫比那日白色衬衫更有味,短短一个月,黎慕九周身社团话事人气质更加凸显,只不过静静站在那,一身肃杀掩都掩不住,当真应了何安娜那句大煞四方的玩笑话。
何安娜不得不承认,如果为敌,黎慕九绝对是一位不能忽视的对手,古惑仔中不乏有勇够胆的人,只不过能做到够胆又有脑,就难得了。
字头中陈训礼算作一位,黎慕九绝对也可算作一位。
如果可以,她真心不想同黎慕九为敌。
既然不能为敌,那便只能收为己用。
何安娜眸光一深,勾起一抹魅惑众生的笑容。
黎慕九见到,亦默契一笑。
大家都是聪明人,又何须多言。
陈训礼同一班叔父就坐,这般场景,何安娜是没资格入座的,此刻她只能敛去一身光芒,默默站在陈训礼身后甘当人肉背景。
一个钟后,坐馆宝座毫无悬念由陈训礼继任,陈训礼朗声一笑,端起面前茶盏站起身,所有人亦随之起身静候陈训礼开口。
可还未等陈训礼出声,突然,“砰”一声巨响,宴厅双开木门被猛的撞击开来,数十位差佬举着手枪冲进来,大声喊:“不许动,差人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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