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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阿杰,就是曾启明来了我都不会惊呀,靓女,不如你同我换个地方,我们好好倾计啦(聊天)”
何安娜扭过头看餐厅内坐在椅子上食烟的阿宽正兴致勃勃看着自己,显然并未将昨天阿杰一番警告放在心里,看着他一脸看好戏神情,何安娜不禁心头一紧。
只可惜,大概最近阿宽衰到贴地,碰到何安娜这只专门煞他的瘟神。
女主角落难,自然有人从天而降前来搭救,突然横生出来的一只脚,一脚重重踹在那位高高瘦瘦古惑仔的心窝,可怜他措手不及被踢出四五米远,直直撞在墙边才停,而后瘫在地上呕出一口血。
重重一声响吓坏了厅内坐着的阿宽,几人赶忙站起身,愣愣睇住眼前走过来的几人。
只见一位戴着细细金边眼镜温文儒雅的男人走过来,周边围绕着七八位浑身肌肉的壮汉,阿宽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跟在旁边的阿杰,恍然记起来了他为数不多跟着自家大佬参加过的鸿兴扎职宴(上位宴)。
印象中的身影与面前温润形象重叠,阿宽不自觉倒退两步,额上冷汗瞬间渗出,不禁疑心自己究竟碰到哪路神仙,竟然会引得如今鸿兴炙手可热话事人光临偏僻元朗这间铺。
难不成是恰巧路过?
阿宽心底仍抱有一丝生还期望,可惜曾启明眼都未抬,直直冲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女应侍走去,彻底击碎阿宽最后幻想。
“好久不见。”
何安娜见曾启明难得虎起一张脸,显然在努力压抑怒火,只好尴尬地握住自己被扯得生疼的手腕,笑着同他先打过招呼。
曾启明上下打量了一下何安娜,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阿杰,阿杰自然知道自家大佬什么意思,即刻点点头带着身后几人走进餐厅。
身边人刻意避开,曾启明才扯过何安娜一直用右手抓住的手腕,低着头细细看过:“是好久,两年了,点解你回来不同我讲一声,你知不知你在多伦多消失我有多心急。”
何止心急,他以为她被黎慕九发现抓走,同青和斗的差点惹怒大佬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地要至黎慕九于死地。
再晚一周,只怕他就忍耐不住同黎慕九鱼死网破。
望住何安娜懵懵懂懂一对眼,曾启明叹了口气。
还好。
这一瞬,曾启明才突然顿悟,原来时间最美辞藻都抵不过一句还好。
还好遇着了她,还好她还在,还好她如今好端端站在这里。
只要她还在,在这座城他就不算孤身一人。
“我还不知要怎么见你,这些年麻烦你这样多,我都想自食其力啊。”
何安娜越说声音越小,好似已经先做贼心虚一样低着头,做错事小朋友样貌,令曾启明一句责备都讲不出口。
两年来,鸿兴曾启明同青和九姑水火不容早是江湖上见怪不怪的事情,可偏偏缔造一切血雨腥风的元凶却躲在了这样偏僻一间茶餐厅内,说出去都不知道有无人信。
曾启明十个手指轻轻捏住何安娜的左手手腕,轻轻替她按摩被抓伤的淤青,力道恰到好处的好似开过十几年老店的跌打师傅,只差一身黑色唐装即刻可以开门迎客,看得何安娜不禁唇边挂了笑意。
餐厅内哀嚎声乍起,何安娜偏头看了一眼被打成猪头一样的阿宽,轻声嗤笑。
阿宽这样不依不饶,得到这样下场也是罪有应得,何安娜见到他这样结局只觉得本应如此,她并非善心公主,被人欺辱过后再来菩萨心肠宽恕恶魔。
她只知道报应轮回,皆有因果。
“跟我回去吧,不去多伦多就在红港,你放心,这两年没人再记得那件事。”
曾启明仍低着头专心替她按摩手腕,好似随口说一句今天天气不错,再等对方随口接上一句无关痛痒的客套。
可何安娜却禁了声,直到餐厅内连哀嚎声都消失了才细细声地回答:“我不能再拖累你,你已经帮我好多,我自己可以活下去。”
久违的痛刺进曾启明心口,一早就知会是这样结果,可还是心底存了一丝希冀。
他笑了笑,手上仍未停,这样的扭伤一定要转够圈数淤血才会化开,可他却只觉得手中这一圈又一圈,好似掐住了自己的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好,那你要应承我,不能再躲着我,有什么事,一定要话给我知。”
揉过最后一圈,何安娜果然觉得手腕上疼痛感少了好多,便甜甜笑着应了声好。
曾启明来得快走的也快,显然手边还有事临时跑过来见何安娜一面,临走留下阿杰送来好多东西,何安娜不肯收,阿杰就令人全数堆在了阿梅屋内。
阿梅满面惊讶地看着阿杰将一只煲汤砂锅都送过来的时候,忍不住大声喊了停,下楼将何安娜抓了上来要她自行处置一屋子的东西。
阿杰放下东西赶忙开溜,生怕留的再晚被何安娜抓住退货,阿梅见阿杰对何安娜毕恭毕敬,只好按下一肚子疑问同何安娜下最后通牒:“明天之前要清走呀,你要让我开士多店?有客人来了不唱歌改看菜谱煲汤?”
何安娜被阿梅一番话笑的肚子都痛,又没法应承她只好开溜,谁知何安娜刚一下楼便被老板娘抓住,不由分说塞进她手中一壶茶。
“成日往楼上跑,你是要转行去楼上做ji?睇不见楼下有客?客人催着要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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