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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璨愣住了。
高中时他的追求者众多,所以抽屉里出现任何东西他都不觉得意外。再说,他怀疑谁都不可能怀疑是戚柏屿给他的东西。
戚柏屿看他半晌没说话,有些忐忑叫他:“阿璨。”
靳璨蹙眉:“联姻之前,在廖在阳组的那个局上,你还跟我拼酒来着,啤酒不过瘾,非要换伏特加。戚总是这样喜欢人的?”
“我那时不知道你酒量那么差,我要是知道根本不会跟你拼酒。再说,那晚要没这一出,你压根儿就不想理我。”戚柏屿一脸认真,“那之后,我是不是没让你喝过酒了?我知道错了,阿璨。”
靳璨道:“你先起来。”
戚柏屿立马爬起来。
靳璨看了眼他膝盖上黏糊糊的榴莲肉,让他回去收拾,靳璨觉得他需要好好消化消化戚柏屿的话。
戚柏屿出门就喊来冯阿姨,让她去里面地板上收拾收拾。走到门口,他听冯阿姨在里面问靳璨怎么吃得地板上全是。
然后,他听靳璨淡淡道:“你们戚先生吃得太欢给打翻了。”
冯阿姨道:“就算打翻也不能糊一地啊,这怎么看着跟舔过似的。”
靳璨笑:“阿姨知道就别说了,给你们戚先生留点面子。”
戚柏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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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柏屿很快回房进浴室冲澡。
他的确跟靳璨撒谎了,他不是高中同班后喜欢靳璨的,他喜欢靳璨还要更早。
初升高那会儿他得了中二病一段时间,他也说不清自己当时被什么洗脑了,就那段时间整个人的想法奇奇怪怪,觉得凭戚家的家世,他还需要努力吗?甚至觉得读书就是在浪费时间,所以高一结束他干脆就不想读书了,谁劝都不好使,爸爸戚凯为此还狠狠打过他。
伤好后,爸爸把他叫去房内,告诉他,不想读书的话,家里就不会给他钱了。
戚柏屿当时少年心性,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叫嚣着不给就不给,他有手有脚,谁还能真的饿死吗?
爸爸直截了当告诉他没了戚家当靠山,他就什么也不是。
戚柏屿当然不信,他跑出去找工作,没成年也没学历,他不说自己是谁,根本没人会帮他。
那段时间,家里冻结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他到处刷脸失败,差点连饭都没得吃。
后来是爷爷问他,体力活愿意干吗?
戚柏屿就去了郊区一个工地上搬砖。
他很多年以后才知道那个工地的老板和爷爷是朋友,算是帮老伙计教育叛逆少年。
但戚柏屿当时不知道,只知道对方不知道他是戚家的人,开的工资极低,但他想证明自己,就咬牙在工地上干起来。
他是那时见到靳璨的,靳璨穿着女孩子的小裙子,戴着假发,漂亮得像个洋娃娃。靳璨的那种好看,是让人一眼不能忘的好看。
所以戚柏屿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靳叔叔家的孩子。
因为早产的缘故,靳璨发育得相对同龄孩子晚些,初中时的靳璨长得还很瘦小,才到戚柏屿肩膀处。
他起初是每天远远地站着,每次都是一个人,好像没人找他一起玩,戚柏屿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有次他搬了一堆砖抬头,见靳璨站在不远处,他就十分夸张地冲他展示了下自己的肱二头肌。
没想到穿着裙子的少年“嗤”的就笑了。
“嘿,你看什么?”
“就……随便看看,不可以吗?”
他们第一次说话了。
戚柏屿冲他招手:“你过来。”
靳璨跑过去,一阵风吹来,卷起的尘土扑了他一脸。少年捂脸呛了两声:“干、干什么?”
戚柏屿其实不知道叫他过来干什么,他就是盯住靳璨看了老半天,跟那次在宴会上看到的风格完全不同。
那天的靳璨穿着合身的小西装,戴着领结,漂亮高傲得像个小王子。
今天再看——
唔,美人果然不分性别。
“你又看什么?”靳璨依旧捂着口鼻问。
“哎,我说。”戚柏屿一条大长腿跨踩在砖堆上,推了推墨镜,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少年,“你穿裙子干嘛?”
明显见靳璨的神色僵了僵,他咬着牙:“女孩子穿裙子有什么奇怪?”说完他就跑了。
戚柏屿一噎。
女孩子?
他就说靳叔叔家既然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儿子,怎么还藏着掖着,原来是脑子不好。明明是个男的,还说自己是女的。
那之后好几天,靳璨都没再来。
这一周里,戚柏屿因为抢饭吃跟工地上的人干了架。
没错,戚柏屿怕是死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因为盒饭里少了只鸡腿跟人打架。打的当然是偷他鸡腿的人,那人二十出头,打起来很凶,两人都把对方揍得鼻青脸肿。
戚柏屿当时虽然身高过一米八了,但对方常年干体力活,戚柏屿也没捞着什么好处,他一肚子气没地方撒,正好撞见靳璨被一群男孩子欺负。
靳璨被迫趴在墙头,那群少年捡了泥巴丢他,逼他下去。
他们叫他“变态”。
戚柏屿看不下去,冲上去把一群人全都揍了。
“你跳下来,哥接着你。”戚柏屿冲围墙上的少年张开双臂。
靳璨低头看来时,大约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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