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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容夏站在斜坡边,带着难以捉摸的表情,非常诡异地笑了笑,摊手说:“我能干什么?看看他们上来没有。”
齐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不敢再站在斜坡边,尽量向旁边贴了贴。白容夏朝他的方向挪了一步,齐雨就莫名地一个激灵。
这时,工作人员们的声音渐渐清晰,已经靠近小路边了。白容夏抱着手站在那,也不帮忙,齐雨下意识地警惕着白容夏,不敢背对他,略微侧着身子,伸手拉上来一个导演,然后跟这个导演一起,把其他人一个个拉了上来。
“陆老师呢?”齐雨探头看了看,突然有点不安。
几个工作人员都一身泥巴半身浆,坐在地上喘气:“下面有个小断崖,他先把我们托上来,自己走小路上来了。”
齐雨低头看了看手里陆停舟的羽绒服,有点着急:“远吗?他没穿外套。”
工作人员忙着跟山下的大本营联系,只有跟拍导演指了指不远处的树林:“很近,我给他指过方向了。昨天我们踩点的时候也走过那条路,从那里绕一下上来就行。因为我们个子没陆老师高,下不去断崖,不然我们也从小路上来了。”
齐雨踮着脚朝导演指的方向看了看,仿佛有看到人影,这才稍稍放心,于是转身去查看Fair的情况。
停了这半天,黑鱼和李米那组终于到了,围在一起看他的伤势。Fair的伤不算严重,大概只是扭到了,走起路来不太方便,因为添了麻烦,一个劲儿地给大家道歉。
这么一闹,谁也没有心情采蘑菇了,黑鱼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把李米的脑袋严严实实裹好,对导演说:“好像又要下雨了,还是赶紧下山吧。”
大家便开始拿设备、背包。齐雨抬头看了看天,这会儿天阴得很快,乌云已经到了头顶,有些着急地说:“要下雨了,陆老师怎么还没过来呢?”
导演们也开始觉得不对劲,跟拍导演皱着眉张望:“昨天我们走那条路的时候,到这边也就五六分钟,现在有十多分钟了吧?”
黑鱼这才发现陆停舟不在:“停舟去哪儿了?”
跟拍导演跟他解释了一下,黑鱼一下子紧张起来:“什么?你们让他自己进林子了?”
跟拍导演赶紧说:“林子里就这么一条路,顺着一直走,五分钟就上来了。”
黑鱼突然暴怒:“我草,你们怎么想的?陆停舟是个路痴!他开着导航在二环上都能迷路,一进了林子,分得清东西南北?”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跟拍导演喃喃着:“不会吧?就这么一条路,顺着走就行了,他还能走反方向吗?”
黑鱼焦躁地张望:“那你就不了解他了,这个傻叉什么都干得出来。”
齐雨也紧张起来。他并不知道陆停舟的路痴属性有多严重,只觉得他这么久还没有过来有点反常,心底隐隐有些不安的预感。
黑鱼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结果山上信号弱,时断时续,好容易拨通,齐雨抱着的羽绒服却震动起来。
坏了,手机也没带。
导演当机立断,安排一组人护送几位嘉宾下山,另外一组人顺着小路去找一下陆停舟。齐雨担心陆停舟,执意要跟他们一起去。白容夏也不肯走:“就这么一条路,他也走不远,我们几个人分头找一下,很快就找到了。等山下的人上来再找,说不定陆哥就走远了。”
三组导演和摄像一共9个人,下山的那组里,两个摄像要继续直播,一个导演做场记,两个导演扶着Fair,还有两个摄像背着所有设备,这么一来就只剩了两个人。大山里肯定不能单独行动,只有一组人能去找陆停舟,有一半的概率会错过。
齐雨和白容夏好歹是两个二十岁的大小伙子,眼看要下雨,导演心焦得很,也就同意了,给了齐雨一个对讲,让他们从另一个方向过去,不要走远。
天上已经飘起了毛毛雨,齐雨撑起了导演给的大黑伞。
刚撑开伞,就有人在背后拍了拍他。齐雨回头一看,是白容夏。
自从在斜坡边上那一阵阴风之后,一看到白容夏,齐雨总有点莫名地发怵。白容夏倒像个没事人似的,挤进齐雨的伞下:“走呀。”
跟白容夏同撑一把伞,齐雨浑身都不舒服,呼吸都有点乱了。白容夏笑了笑:“你紧张什么?”
妈的,他一笑,齐雨更紧张了。
齐雨不想跟白容夏单独去,但眼下又没有别的办法,再拒绝的话,自己对他的防备之心未免有点太明显。而且时间越拖,陆停舟走得越远,恐怕就要淋雨了。
他只好跟着白容夏,顺着小路的另一个方向往前走。一路上,齐雨一直不确定地问:“是这里吗?”
白容夏倒是非常自信:“我又不路痴,我方向感好着呢,往前走就行。”
齐雨心里打鼓,又担心陆停舟,只好跟着他继续走。同撑一把伞的两个人就这么诡异地沉默着,一直走了快二十分钟,路越来越窄,拐了几个弯,工作人员们的声音愈发遥远,直到渐渐听不见了。
这时,一阵电闪雷鸣,雨突然下大了,噼里啪啦地砸在伞上,齐雨几乎要撑不住伞了。风一吹,雨水就劈头盖脸地扑过来,冷风拼命往脖子里灌。
越走越远,已经到了林子深处,周围完全听不到人声了,齐雨有点害怕,停住了脚步:“还往里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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