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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权,告他。”
“哦哦。”刘婶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神情顿时惊恐,“去法院吗,不不不,那我不去。他给了钱了,就算了吧。”
“婶。”
“姜姜,婶家忙不过来,怪麻烦的,谢谢你的好意啊。”
一上午走了三家。
态度都一致。
一听上法院,报警,律师这些词,她们都莫名紧张畏惧,说什么都不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姜宛繁多劝两句,脾气急了,还会顶上两句,“用了就用了吧,要是以后来买绣品都给这么多钱,我也愿意的。”
这话寒心,姜宛繁一刹无言。
她毕竟不是当事人,而且这件事更复杂,当事人不同意出面,姜宛繁也没有据理力争的立场。
吃完午饭,向简丹在厨房洗碗,卓裕端着餐盘进来。
向简丹早想问了,“姜姜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我看她饭都没吃几口。”
卓裕权衡再三,姜荣耀才因晏修诚吃了暗亏,眼下不宜再提此人。他说:“妈您别担心,最近她有点累。”
向简丹擦拭湿手,眼巴巴地望向卓裕,“姜姜从不在我面前示弱,她有难处的时候,你多担待。”
卓裕点头,“您放心。”
向简丹神色忧愁,“霖雀这两年才好了些,修了高速路,建了桑蚕基地,但人的眼界不会一下子跟上,尤其年龄大一点的,他们没读过书,甚至连镇子都没踏出过。只要能养家糊口,给点钱,什么都不在意的,跟你们更说不到一块去。”
她没有明说,但心里门儿清,隐晦委婉地开导,其实是想让卓裕说给女儿听。
“哪怕你们的建议是对的,但人一旦听不进去,多说多错,反倒有了芥蒂。”向简丹叹了口气,“吃力不讨好,看开一点,别伤着自己的情绪。”
这趟回家,无疾而终。
返程路上,姜宛繁闭眼睡大觉,裹着卓裕的外套缩在副驾,像一条冬眠的蚕宝宝。卓裕想问也不敢问。
比赛的事,还参加吗?
一觉睡到下高速,姜宛繁混混沌沌地醒来,被光线刺得又赶紧闭上眼,懒了会觉才悠悠道:“我想吃海底捞。”
开车到商场,地库停好车,等来电梯时,卓裕想起手机没拿。
姜宛繁说:“我先去排号。”
卓裕折返车里,拿好手机,刚准备往电梯去,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他扭过头,隔着几台车的石柱后,两个女生。
其中一个是陈瑶,谢宥笛的女朋友。
“这是崭新的,就拆了个吊牌,我戴了不超过五分钟。”陈瑶话术老道,娴熟抬价,“公价都得三万二,单独买想都别想,不配货个三五样,真拿不下。”
对方还价,“你急着出手,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能马上转钱,你要出就出。”
“这样,各退一步,加一千八。”
“最多加一千五。”
“行。”
陈瑶划开手机,迅速调出收款码,往面前一伸,“微信支付宝都可。”
滴——
支付宝到账21500元。
陈瑶连带礼盒一块给对方。
对方啧啧道:“这是男朋友送的吧,这么用心,你也舍得啊?”
陈瑶若无其事,冷漠道:“他送了很多,下次还找你,你要大方一点别老压我价。”
卓裕目光渐冷,在她发现之前,转过身离开。
商场四楼餐厅区,到地方时,姜宛繁刚讲完电话,“好,那你现在过来?正好一起吃火锅再逛。”
卓裕:“怎么了?”
“是谢宥笛。”姜宛繁握着手机,“他正好也在这边,待会过来找我们,他让我帮忙选礼物。”
“选礼物干吗?”
“当然是送给女朋友。”姜宛繁渐渐发现他神色不太好,“怎么了?”
卓裕皱着的眉头强制松开,“到号了,进去吧。”
十几分钟后,谢宥笛神清气爽地出现,吃饭是其次,主要是选礼物,“姜姜,辛苦你了啊,这顿我请。”
“举手之劳。”姜宛繁笑眯眯地问,“怎么没带女朋友一起呀?”
“她和朋友看画展去了。”
卓裕冷不丁道:“她不是b市人,近十年没回来过,这里哪有朋友?”
谢宥笛大度,“我没问。”他的热情奔头全在挑选礼物这件事上,“小姜你说,我是买包包还是买护肤品?之前送她的项链手镯,都没见她戴过。”
姜宛繁还没开口,卓裕冷声道:“谢宥笛,冤大头当上瘾了是吗?”
谢宥笛莫名其妙,“你吃错药了今天。”
卓裕早不想压事了,心里的火一茬茬往上拱,他可以不针对任何旁人,唯独看不惯自欺欺人,“我不是对她有意见,我就问你,你长脑子了没有?以前那些事,选择性失忆,当备胎有瘾是吗?”
谢宥笛靠的一声,笑意收敛,较上劲了便口不择言,“你吃枪子了啊,冲我突突个什么劲儿!我知道你不喜欢瑶瑶,但我喜欢啊,跟她谈恋爱的是我,我送她礼物又没花你一毛线,你在这颐指气使个啥?!”
卓裕把碗筷重重一放,“哐”的一声闷响,“我要不是把你当哥们,早他妈揍你了。”
谢宥笛猛地起身,“操,你算老几你!”
他动作大,碰倒了饮料杯,一整杯弹进汤锅里,烧滚的火锅溅到卓裕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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