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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着赵家, 又搭上了华美,赵昌明现在在外人眼里春风得意, 可他胃口远不止于此。
他想吃下妘氏,江上雪那里油盐不进,妘雾这里显然是个突破口。
妘雾不知道赵昌明是怎么找到杜千柳的,但赵昌明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上一世赵昌明欺骗自己做空妘氏的局可谓是处心积虑,现在反过来看赵昌明,眼底贪婪的精光展露无遗。
“谢谢,不过剩下的事情就不用麻烦赵先生了。”
妘雾带着杜千柳转头就走,赵昌明在后面笑的意味深长。
妘雾直接将人带去了一家比较远的五星酒店,办好入住后,杜千柳显得有些茫然。
她走向妘雾,示好的冲着妘雾道,“不用这么好的酒店,一般的小旅馆就可以了。”
办理入住时,妘雾直接交了一个月的房费,那时杜千柳就在旁边看着。
若是有意拦着,那时候就能说了。
妘雾瞳眸颤了颤,尽量缓和下神情,“请原谅我先叫您杜阿姨,在鉴定结果出来之前,我还要去求证一些事情,到时候再来找您。”
显然与杜千柳预想中的情节不一样,她愣在原地,看着妘雾,满眼受伤。
杜千柳脸上添了不少岁月的痕迹,但仍能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
她打扮的很朴素,在车上时她说她现在在老家小县城里的一个中药店上班,模样和善,属于容易让人放下戒心的老好人面相。
尤其是她看向妘雾的眼神,仿佛是一个饱经沧桑与酸楚,无比牵挂女儿的母亲。
妘雾神情微黯,只是和杜千柳说,有什么需要的,直接找酒店的工作人员就行。
临走前,留了电话号码。
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没拿到确切的鉴定结果,而杜千柳还是和赵昌明一起来的,加之她的话里明显有不少漏洞,妘雾不得不多想。
“母亲。”
“妈妈。”
走到马路上,妘雾回身望着酒店低喃,她脑子里很乱,心口更是隐隐抽痛。
胸中的惊涛骇浪久久难以平复。
按照目前可考的消息,当年妘家给了杜千柳一大笔钱,足够她们母女俩几辈子的开支,可现在这个找上来的杜千柳很是朴素,一点都不像手里有钱的人。
按照她的说法,自己是在火车站被抱走的,可明明自己是在北峰区的垃圾场里被捡到的。
一南一北,隔着大半个A市。
或许是被生母丢弃的这个想法从小就深植于妘雾脑子里,此时的她竟生不出一点血脉亲情的羁绊感,反而忍不住想如果江上雪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怎么样。
几番折腾下来,妘雾回妘公馆时,已经凌晨了。
让妘雾没想到的是江上雪还没休息。
盛夏草木长的快,花园里的花花草草隔几天就得修剪一次。
李叔正在院子里陪着江上雪剪花枝,月光很亮,花园里的灯关了几盏,江上雪的身形被草木的剪影环绕着,如冷调的月色般深静,乍一看去,还有几分淡淡的忧思萦绕着。
以往江上雪这个时候早回卧室了,李叔又开口提醒,“夫人,明日让花匠来修,您该去休息了。”
“李叔,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再待会。”
一簇花枝应声而落,江上雪神情有些恍惚。
今晚妘雾没回来,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回来,要是明天没见她回来,那这周看来是又不准备回来了。
想到孟萌说的,赵昌明已经把人带到东墅去了,江上雪便有些心神不宁。
按照前段时间的调查,杜千柳没什么大问题。
可江上雪心里总觉得不安稳,怕出什么差错。
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一些情绪影响,江上雪又接连剪了几簇花枝,望着开的正好的三角梅,短暂出神。
这花开的很好,一簇簇的拥在一起,被盎然的绿意托着,几个月前,这里还是光秃秃的一根枝干。
冬去夏往,妘雾在不断长大,等到大三,江上雪准备让她进妘氏实习,再多过几年,按照妘雾的天分,或许她就能独当一面了。
那时的妘雾也就不需要自己了。
江上雪淡笑,眸中情绪怅然若失。
想到上回妘雾可怜兮兮的模样,江上雪抬手揉了揉眉心,这半年,妘雾的一举一动都规矩的不行。
不仅很少回家,哪怕回来了,与江上雪说话时也是隔着三步远。
可她藏满心事的眼睛,刻意疏离的举动,瞒不过江上雪。
生出了零星的酸涩意味,江上雪心里既有心疼,也有无奈。
希望等妘雾再长大一些,她就会真的意识到将对长辈的依赖当成爱意是错的。
那时候,或许她们有可能再次毫无芥蒂的相处。
这段时间,妘雾脸上的笑意明显都少了。
江上雪舍不得她好不容易开朗的性格又变得沉闷,恰好赵昌明那边有了妘雾生母的消息。
江上雪查了杜千柳的背景后,没有阻止赵昌明的行动。
如果妘雾愿意接受生母,江上雪肯定是不会去阻拦的,更何况,还是一个找了妘雾十几年的母亲,江上雪自认为也没资格去阻拦。
妘雾回到妘公馆的时候,正撞见江上雪把修剪花草的工具递给李叔。
两人见到妘雾回来都有些惊讶,江上雪先恢复成平静无波的模样,让李叔去准备驱寒的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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