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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礼对着电脑敲字,没注意他的小动作。
应云生下巴都埋进了被子里, 只露出一双眼睛, 望着书桌前的背影,睡衣褶皱给屏幕的光芒勾了个边。
什么时候写完?
应云生很想问问,但怕打断对方的思路, 也怕这么问太不稳重了,尤其是眼下这个环境显得他多急切似的。
什么时候写完?
应云生没有拿手机, 又不想离开,没有打发时间的东西, 就只能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从这头滚到那头, 滚到最后滚成了一只烙好的春卷。
什么时候写完?
应云生要同时修两门专业,难免有些课的上课时间是重叠的,这就必须他自己取舍,而缺失的要用课外时间补上。
他白天上了一天的大课,空闲时候全用来翻借来的笔记和课件,洗完澡后疲惫上来得很快,眼皮一点点合上。
什么时候写完?
纪礼点下保存的时候回头,就看到自己床上团了一团被子。
他走过去,把被子拉开一个角,低声喊:“应云生?”
应云生半梦半醒间感受到眼前突然亮起的光线,含混地呓语了两句,眼睛却没睁开。
纪礼关了灯,自己也钻进了被子。
才刚刚躺下来,一只手便摸索着攀上他的腰。
应云生声音有点沙,还带着没散的睡意:“纪礼。”
“嗯。”纪礼按住他的手,“睡吧。”
安静片刻。
应云生估计清醒了,声音清楚不少:“不能睡。”
纪礼感受到对方的手在被窝里乱动,下意识去制止,却先碰到了什么四四方方的东西。
他下意识把摸到的盒子捞出来,借着窗外月光看清了上面的字样。
应云生手忽然一僵。
纪礼朝他看了一眼:“这东西是你拿过来的?”
“嗯。”
“什么时候买的?”
应云生抓着被角:“你说我可以和你一起睡的时候。”
纪礼手在被子里一摸,又摸出来一个。
应云生脸快着火了:“我听说,是两个人……”
他说不下去了。
空气就这么安静了半晌。
纪礼盯着他绯红的脸好几秒,低头拆了盒子。
等个鬼。
不等了。
应云生听到旁边的动静,刚一抬头,眼前便落下道影子。
纪礼一只手撑在他颈侧的床沿,在他唇上很轻地碰了一下:“我慢一点。”
应云生没反应过来:“啊?”
纪礼:“你要是觉得接受不了,要及时喊停。”
应云生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的吻又落了下来。
和之前的浅尝辄止不一样,上来就是狂风骤雨。
纪礼轻易撬开他的唇齿。
应云生心跳得极快,攥着床单的手逐渐收紧,越收越紧。
汗洇湿了褶皱。
.
纪礼已经不记得多久没睡过一个懒觉了。
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他从被子里坐起身,睡衣被压出痕印,发尾翘得乱七八糟。
纪礼发了几秒的呆,掀开被子下床。
应云生刚好从厨房走出来,视线不自在地乱飘,被他强行摆正:“我做了早饭,你洗漱完记得来吃。”
纪礼往他身上看了一眼。
应云生已经换了长袖长裤,连上衣都是带领的,除了脸和手,愣是一丁点都没露。
要不是帝都这个月份的气温刚刚好,在崇柳穿这么一身出去,估计能引起一片注目礼。
纪礼看到他就想起昨晚自己做的事:“怎么起这么早?”
“要上网课。”
纪礼想了想,还是问了句:“疼吗?”
“呃……”
“刚起的时候走得了路吗?”
“呃……”
“手酸吗?腿麻吗?腰……”
应云生一把捂住他的嘴:“都没有,我很好!”
纪礼「哦」了一声:“我也是第一次,不知道你们那方是什么感觉,但我看的小说里好像都说会很……”
应云生伸手将他拉进卫生间放好:“洗完脸来吃早饭。”
门「砰」地被关上了。
大理石台上的脸盆和水杯里都有温水,牙膏已经挤好了,估计都是应云生准备的。
纪礼望着镜子,没忍住笑了一声,低头拿起水杯和牙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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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云生坐在沙发上,低头漫无目的地看着手机屏幕。
说没有不适当然是骗人的,但还好,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现在想起来还是喜欢占了大头,其余的就是得偿所愿后情绪涨满胸膛的感觉。
就是早上看生物医学的专业课录像时,每次一旦有动作,就会感受到身体的异样,进而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尤其耳边却还听着老师讲课的声音,总会有种偷情的错觉,莫名其妙的兴奋和做贼心虚在脑子里搅成一团,以至于他这一早上的学习效率创造了史前最低。
难怪总有人说谈恋爱影响成绩。
应云生关了手机,有点忧愁地叹了口气。
门铃刚好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了。
应云生放下手机,拉开门,听到外面的人喊出一句「小礼」,握着门把的手没来得及停下,就和外面站着的老太太打了个照面。
他动作一下子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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